傅家老宅,段林白进屋时,秋风吹进,一屋桂香,彼时电视上正在播放今日围棋比赛的重播,正解说到精彩时刻! 许是比赛过于精彩,解说异常激动,在突兀安静的傅家客厅宛若平地一声雷,吓得段林白心底咯噔一下! “人齐了,我们开始吧,都坐。”傅斯年示意段林白和许佳木坐下。 此时傅家客厅划分为三块,以傅斯年为首的声讨区,以怀生为首的被讨伐区,还有就是宋风晚所处的吃瓜群众区。 段一言抿嘴没作声,他总不能说自己早已知情吧,他爸绝壁会跳起来揍他! 真是碍眼! 傅渔这才讪讪松开了手。 “你说吧。”傅仕南依靠在沙发上,视线却未曾在怀生身上挪开半分,他是傅沉带大的,脾气秉性自然挑不出什么错处,只是突然给他们来这么一出,谁家都受不住。 “行啊,你说。”傅斯年直勾勾盯着他,眉目冷厉,本就不怒自威,此时压迫感更甚。 傅仕南点头,并没说什么。 “今晚的事,也是我处理不妥当,是我的错。” 傅斯年蹙眉: 这小子眼里到底有没有他啊! 在场的人皆是看着两人长大的,像公开宣布恋情这种事,如此高调张扬,压根不是怀生的行事风格。 那种谦卑,都让人不忍心苛责。 傅斯年眯着眼,轻哂,“怀生,大家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什么人,我还是清楚的,就你俩这事儿……你以为一个人揽下来,就完事了?” “我自然知道是你的主意,他是个什么人,我还不清楚?除了你,谁敢这么张狂!”傅斯年冷笑。 两人互相保护,生生把傅斯年变成了棒打鸳鸯的刽子手。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余漫兮开口,她声音温柔细腻,还透着一点播音腔,听着就让人觉着舒服,“谁先追的谁?” “那我可以连夜送他上山!”傅斯年打断她的话。 傅斯年此时手中若是有把刀,怕是能当众给他削发剃度。 “是我动了念,存了心想和他在一起,你们也知道,但凡是我认定的人或者事,不会轻易放手的。” “那你们是认真交往,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余漫兮此时心底也缓不过劲儿,却还得耐着性子问清楚。 怀生话音刚落,一侧的段林白就被口水给呛着了! “我和傅渔是认真交往的,本来也是想寿宴结束,好好见个面,所以我委托了段叔叔做我的家长。” 他面前若是有个木鱼锤,非把这小子脑袋给敲开看看,是不是装了一下子墨水,太特么黑了,这时候把他推出来干嘛! “那今天其实算是家长见面啊。”傅斯年忽然勾唇就笑了。 段林白平时话多,也算能言善辩,此时真是哑巴了。 “你看我做什么?今日你是怀生的家长。”傅沉推得一干二净。 作为怀生的家长,那肯定是要站在他那边说话的,可段林白怎么说啊,对方人多势众,尤其是傅斯年,那眼神利若寒箭。 “斯年,你看两个孩子也是真心相爱的,怀生人也不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段林白说完,吃瓜群众区爆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傅斯年挑眉,“什么不满意?你说我有什么不满意?” “爸……”傅渔站了出来,“我有三个问题想问您。” 若是怀生说话,傅斯年怕是会把他嘴缝上,疼了多年的女儿,总是舍不得苛责的,深吸了口气,等她说话。 傅仕南听到这话,嘴角一抽,这丫头 傅家人皆认真听着,傅渔这坑挖得太深,先是让傅斯年等人不得不承认怀生,甚至抬高他的位分,现在还把孝道推出来。 “第二,我真的很喜欢怀生,我想和他在一起,也想得到你们的祝福,爸,您也是过来人,应该能理解我此时的心情,为什么您此时就不能感同身受?” “最后,你们一直都说怀生人不错,他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又是三爷爷带大的,脾性如何也都清楚,之前一直夸奖,为什么现在就能对他有这么多偏见?” “这些问题我真的不明白!” 傅沉眯着眼,说到底还是傅斯年心软,不忍率先诘难,要不然哪里会蹦出这三个问题。 该来的,真是怎么都躲不过。 傅斯年手指攥紧,看晚辈和看待女婿的眼光自然是不同的,他不讨厌怀生,但讨厌他拐走自己的女儿! 傅钦原坐在一侧,就差给傅渔鼓掌了,太彪悍了,他爸此时都躲着,也就她行事敢如此乖张了。 段林白坐在边上,看得那是一愣愣的,这一屋子的心黑玩意儿,斗起来…… 傅仕南看气氛有点僵,咳嗽两声,“傅渔,你坐下!” “都先冷静一下,都这么急躁干嘛?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怀生抿了抿嘴,太冷漠。 “您的意思是,今天不行,那我明天能动他?”都是些心黑的,自然能很快抓住一些逻辑漏洞。 傅斯年轻哂,“已经被摆了一道,现在整个京城怕是都传开了,怎么分开?” 傅渔这次是真的结结实实摆了所有傅家人一道,后路都被堵死了。 傅仕南还没开口,就听傅渔说道:“爷爷,您说过会帮我的!你答应我的。” 傅沉几兄妹笑出声,傅仕南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自然无人敢算计他,怕是怎么都想不到,会被自己孙女摆一道。 傅仕南头有点疼,这么些年,这个生日过得最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