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风，湿热得让人烦躁，蒋端砚都不知在客厅坐了多久。 大晚上的，他这是准备学老僧入定？ “嗯，在等一个电话，我出去走走。” 约莫十一点半，有辆车子缓缓靠近，倒是绝了，这车没敢停在池家门口，反而靠在了他家门边，透过半透明的车窗，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副驾的人，可不就是—— 她并没直接下车，似乎是偏头与驾驶位的人说了好一些话，方才下车，那人还特意下车送她，一个男生。 蒋端砚紧盯着这一幕，手指摩擦到手机的显示屏，将他那张略显冷厉的脸，衬得越发凄清。 池苏念压根不知蒋端砚回来了，当时与家里人打电话，池安邦半个字都没提及，而今天她有朋友过生日，就略微玩得迟了些。 她恨不能每天都和他黏在一起，可她不敢，其实蒋端砚脾气不大好，她很担心自己缠得紧，到最后，连见他一次都很难。 此时已经十一点半了，他估计都睡了，最近他应该都在考试吧，池苏念在手机上打了很多字，最后依次删除，到最后，也只剩【晚安】二字。 他…… 池苏念咳嗽着接起电话，“喂，蒋哥哥。” “嗯？” “说话。” “下楼给我开下门，我在你家门口。” 蒋端砚偏头打量着她，她还穿着今日出门的那条裙子，天青蓝的，荷叶边的裙摆，随着她走动，微微摇曳晃动着，只是这裙子太短。 柔白细嫩得像是刚出水打捞上来的半寸藕节。 上高中时，全天候穿校服，新城一中的校服，即便是夏季，男女生都是统一的短袖长裤。池苏念很少穿裙子。 有些陌生。 “你什么时候放假的啊，怎么都没和我说一声。”池苏念努力压着心底的一抹雀跃，又不想表现得过于明显，强行压着。 池苏念一怔，“那个，那你……这么晚来我家，有事？” “进来吧。”池苏念急忙退开身子让他进屋。 以前蒋端砚放假回来，给她补课，也会来池家，直接去她房间。 “有什么不方便的啊，又不是没去过，我怕吵到爷爷他们，他们睡眠素来不太好。” 蒋二少此时还没睡，倒不是和其他高三学子一样在温习功课，而是躲在被窝看小说，听着有车声，还探头出去看了一下。 这大半夜的，往池家跑什么，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 蒋端砚素来话不多，导致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就这么和他待在一起，能偷偷看他两眼，都觉得心底欢喜。 喝了点水，压着心头的郁燥，抬眼的时候，与她视线撞了个正着，她抿嘴笑着，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稍微移开眼。 蒋端砚深吸一口气，“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池苏念傻了眼，这大半夜的，敲开她的门，就是为了喝口水？ 话没说完，她口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慌忙拿起，连来电显示都没看清，就接了起来。 “喂，念念，我到家了。” “那你早点休息，改天在一起出去玩。” …… 看得她心头一颤。 “男朋友？” “他喜欢你。”都是男人，有些事情，总能感觉出一些，如果不是有好感，没什么男生会在到家后，还特意打电话过来，甚至预约下次见面。 “你喜欢他？” “是吗？”蒋端砚这语气透着一点轻蔑，那感觉就好似她在扯谎，弄得池苏念有些着急了，迎上他的视线，他目光透着打量。 那个男生打完电话，还发了一长串的信息过来，无非是说和她出去玩很开心一类，不是告白，明眼人也能看出稍许端倪。 池苏念心底有点急，怎么突然就误会上了，她和蒋端砚之间，素来都是相敬如宾的状态，突然变成这样，她莫名心焦，回过神的时候，蒋端砚已经离开了她的卧室。 许是一直处于亢奋紧绷状 “你别走，听我说啊，我和他真的没关系，今天我朋友过生日，才认识而已，就是天太晚了，他才送我回来，今天才加了联系方式，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蒋端砚似乎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目光往下，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指上。 就好似有什么东西，突然攥住了他的心脏，倏然收紧。 “……我说真的，我和他压根不熟，更不可能喜欢他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她刚松开手，蒋端砚却突然反手，一把扣住了她的。 她觉得自己此刻应该甩开他，缩回手，又没舍得，紧张得浑身都开始紧绷。 “嗯。” 池苏念是真的被吓傻了，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未表露过任何心迹，就怕挑明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那点心思，从第一次见面，蒋端砚就明白了。 她最后几个字，已经被封缄。 他的味道。 那是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