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林荫,凉风细涩,好似卷着绿意,扑面而来的空气都是清爽的。 许老住的地方,与京寒川想的不大一样,就与普通农家别无二致,可能就是屋子修缮得更为漂亮些。 四合院子,房间总是有限的,许家人已经从车内搬运行李和营养品,大家经常来小住,自然都有各自常住的屋子。 “别站着,把你的行李搬到鸢飞那屋。”许老拄着拐杖,步履踽踽,拍了下他的肩头。 “干嘛,人家两口子领了证,是合法夫妻,住一起有什么毛病?”许老看他的眼神,宛若智障。 “干嘛非要和舜钦挤,我们家的床本来就不大,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太挤了,再说了,哪儿有结婚领证,还整天和大舅子睡一起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差不多就得了。” 她屋子不算大,十几平而已,一张贴墙的实木大床,挂着白色文章,桌椅板凳都有些年头了,窗前还有几盆绿植,也很舒适惬意。 京寒川刚放了东西,就听得有人喊他,出去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站了不少不认识的人。 “你们家什么时候办酒啊?” …… 这些人都是附近的邻里乡亲,听说许老回来,特意拿了些东西过来探望。 许正风当时正帮忙招呼乡亲,就听到父亲说了句:“这不是有喜事嘛,我孙女嫁人了。” 什么帅小伙、长得好看、男才女貌之类的词可劲儿往外蹦,京寒川饶是再处变不惊,心底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波澜。 好不容易送走乡亲,大家赶车搬运行李,都出了一身汗,不过许家这里,只有一个小浴室,轮流排队洗澡这得等到天黑,干脆就把地方留给女眷,几个男人,拾掇了东西,去了乡里的浴室。 与一群男人洗澡! “愣着做什么,赶紧脱衣服。”许正风倒是干净爽利,双手卷着上衣下摆,将衬衫脱掉,露出精壮的上半身,饶是人过中年,依然健硕。 “别扭扭捏捏的。”许正风盯着他看。 京寒川咬了咬牙腮帮,终是脱了衣服,跟他往里走。 微微蹙眉。 许尧是学习拳脚的,身上难免有些擦伤,他不是,端一看,没有半点疤痕,还白得很。 京寒川那叫一个尴尬,他真的想过临阵脱逃,可是又不能不洗澡,或者表现得过于拘谨,这只会让许正风更加瞧不上自己。 而且这地方太小,邻里乡亲大多认识,光着身子,还在聊天,他只能飞快冲了下身子,就赶紧钻了出去。 “估计是,都是大老爷们儿,怎么还学起小媳妇儿的娇羞了。”许正风咋舌。 …… 除却父母,只有傅沉给他打了个电话。 “……到了吗?那边怎么样?还习惯?”傅沉笑声透着一抹戏谑。 “准备待几天?” “你们住一间屋子?” “加油吧。” 几人回去之后,京寒川刚回屋,就看到许鸢飞正坐在梳妆镜前,偏头拿着毛巾擦头发。 “嗯。”京寒川原本心底总是有些不舒服,莫名其妙光着身子和岳父一起洗澡,此时看到她,心底那点郁燥就被平复了。 她话音刚落,京寒川就走到了她的身后,“我帮你。” 长发柔软,擦得半干的时候,许鸢飞就叫停了,“不用擦了,梳一下就行。” 他手指将头发轻轻拨到后侧,拿着梳子,一点点帮她梳理,动作轻柔,手指从她发间温柔擦过…… 有点热。 “嗯。”京寒川没藏着掖着,很坦然得承认了。 “更想陪着你。” “现在感觉好些了?” “嗯?” 许鸢飞笑着踮着脚…… 若非快吃饭了,这两人怕是分不开了。 乡下天高日长,远离喧嚣,总是轻松惬意的,很容易让人放下所有戒备。 “差不多得了。”许母伸手阻止。,总是喜欢拉着人谈心,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不难伺候,就是觉着烦人。 几轮下来,京寒川神色还算清明,他已经有些昏昏欲醉。 “回来了?爷爷和你说什么了?”许鸢飞认真看他。 “困了……” 其实乡下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许鸢飞这屋甚至没有电视,所有人都休息的很早,天一黑,外面就没什么动静了。 她下意识想要缩脚,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他忽然低低笑了,“你脚上也是软乎乎的。” 京寒川还笑着伸手捏了两下。 他松了手,许鸢飞就缩着脚,先钻到了床上,眼看着京寒川将两侧的蚊帐放下,关了灯…… 许鸢飞忽然觉着有些挤。 “鸢飞……” “嗯?” “还行?” “这是在老家,大家都在。” “可是这里隔音不大好,一点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 许鸢飞本觉得害羞,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 许鸢飞依着他,昏沉睡去,隔天醒来时,已是十点多。 “爸,早。”许鸢飞干咳着,想起昨晚的事,见到父亲,总有些不好意思。 心底那叫一个憋闷! “寒川呢?” “嗯。”许鸢飞说着就准备去洗漱。 “让那小子克制点,老家房子隔音太差。” “除却二叔醉死了,应该谁都听到了点动静。” 他还说自己有分寸?有分寸个鬼啊! 这都十点多了,还睡?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老已经挨着藤椅坐下,随手拿了蒲扇摇了两下,“这年轻人啊,身体就是好。” 老爷子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可以考虑要孩子了。” 两人发生关系了,还是在他眼皮底下,咽不下这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