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月,一中对面的花店终于开门了,在路灯下路过的高叁学生终于再次闻到了清晨沁人心脾的花香,日复一日的学习里总算嵌入了一些不那么枯燥的事。更重要的是,能再见到花店里喜欢用一支笔盘发的、又温柔又漂亮的女老板,每次无意间的相视,都会收获她的一个美丽的笑容,心情自然而然也会好些。 宋慊在忙碌的学习中多了一项任务,每天必须早起先帮姐姐的花店打理好,再去上学,因为宋承娣最近有些糊涂,某天修剪花枝不小心剪伤了指头,留了好多血,宋慊不敢再让她动剪刀了。 只有宋承娣自己知道,她生病了,但她不能说。 宋承娣愣在原地,呼吸逐渐加重。 她连忙上前把公示撕掉,仔细地看上头表明的尸体信息。 都对上了,都对上了,她心想,真的有这么巧吗? 如果真是宋清明 走进公安局的大厅,宋承娣感觉每一步都步履维艰,沉得像挂了千斤石,直到跟着女警来到殓尸室,她还是恍惚的。 相比女警面上担忧地觑着她的脸色,宋承娣这头倒显得冷静得多,若非那惨白的唇色,倒真看不出端倪。 宋承娣手一缩,向后踉跄几步,女警扶住了她,在她耳边叹息着,道了声节哀。 听着这一声节哀,她只觉得可笑,宋清明死了,这么轻易地就死了。 都说人一死,活在世上的恩仇都散了。 宋承娣面色惨白,身子不自主地痉挛起来,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身旁似乎有人在喊她,但宋承娣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双腿终于支撑不住,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听见那人开口,宋承娣的双眼缓缓聚焦,她偏头看向坐在床边的少女。 宋承娣看着宋慊幽深的双眸,猛然想起什么,她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猛地抓住宋慊的手臂,“宋清明死了。” 宋承娣看着她,手刹时松了力,乖顺地顺着宋慊的手喝了水。 “他在外头欠了很多赌债,被仇家捅死的。” 宋慊垂眸,双眸晦暗,她将水杯放回床头柜上,淡淡地回答道:“抓住了。” 宋慊低头吻她的手,声音小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不害怕了,从此以后,不用在害怕了。 最后还是给宋清明简单办了场葬礼,吃饭的时候,几个姑姑聊得火热,说些家常般的话,对这个死去的弟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伤心的情绪,宋承娣甚至怀疑,这叁个姑姑之所以回来,是为了来看奶奶重男轻女的下场的。 叁个姑姑都有了自己的事业,那些听都眉听过的堂哥堂姐要么出国,要么早已事业有成,反正无论如何,不会像宋承娣和宋慊过得这么落魄。 “二丫,你成绩怎么样?” 二姑冷笑一声,道:“你娘老子走了,宋清明就没再管过你吧?” “钱还够用吗?”叁姑接着问道,“要不要姑姑给你点?” 宋承娣连忙打圆场,“谢谢姑姑,我开了家花店,吃穿还是不愁的。” “吵什么?都吃饭。”大姑打断了她们,夹了块鱼肉放进宋慊碗里,“刁难个孩子作什么?” 半夜,外头吵了起来,只听二姑在嚷嚷,声音很大,似乎是想故意让房间里的两人听见。 大姑劝诫道:“你还嚷什么,多少年的事情了?” “你不出钱,你想要那两个孩子出钱吗?” 宋承娣娣幽幽地叹了口气,穿上拖鞋下床,她去了阳台吹冷风,既然已经睡不着,那就让自己再清醒一点。 宋承娣看向阳台角落的储物柜。如果记得没错,宋慊在这里藏了一盒烟。 这个触感 一把匕首,在寒夜里泛着粼粼的冷光。哪怕宋清明的腹部被捅得千疮百孔,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杀死宋清明的那把匕首。 她二话不说捡起匕首冲回了房间,重重地扔在地上。 宋承娣没说话,下一秒就扑上来,“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宋慊的脸上。 宋慊舔了舔嘴角渗出来的血,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宋承娣,笑道:“这么生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承娣气疯了,又赏了她一耳光,“你疯了吗?刘光棍那事我姑且可以装傻,那这事怎么算?就算你弄死了宋清明,我也可以装傻,装作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逼我知道你是杀人犯,把作案工具拿到我面前,你是想昭告天下?” 宋承娣猛地推开她,“我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在此之前,你是我的妹妹,现在呢?要我成为你的共犯吗?” 宋慊抬头看着她笑,声音轻佻。 宋承娣气得还想抬手打她,却一把被宋慊抓住搂紧在怀里,宋承娣想挣扎,宋慊的手臂却箍越紧。 “咬吧,如果能让你发泄的话。” 宋慊去亲吻她的眼泪,手像给婴儿拍背一样安抚着她。 最后一吻落在嘴角上,宋承娣尝到了泪水的味道,宋慊将手伸进她的衣服,冷得她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