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他背后开着，往后延伸，很是安静的一段木地板的走廊，白日里，两侧玻璃罩的壁灯也是亮着的，照亮了那繁复的花木的壁纸。 “认捐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稚看着他，“还有其他忘了告诉我的事吗？” 这一眼说不上有什么意味，梁稚却骤然心虚。她叮嘱过古叔绝对不要走漏风声，她相信古叔不至于言而无信。 楼问津一顿，垂下目光，却是看见她手臂自他身旁绕过，伸向了门把手。 楼问津蓦地伸手，将她一搂，另外一条胳膊后伸，反手把门带上了。 屋里光线太明亮了，让骤然加速的心跳声，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目光相对，他镜片后的眼睛里，仿佛渐渐地燃起温度。她睫毛颤抖，察觉到他缓缓地低下头来，温热的呼吸愈来愈近，最后歇在了鼻尖上。 他两臂将她腰肢一搂，直接扛了起来，经过床头柜，腾手扣下了摆在那上面的相框，而后把她扔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楼问津摘下眼镜扔到枕头旁边，低头，径直一口咬在她的肩头。 楼问津手掌按在她腰侧，找到了上衣侧面暗藏的拉链，毫无犹豫地拉开，再将衣服推拢上去。 “不。” 而后，再无动作。 仿佛是结婚那一晚的重现，只是此刻他幽深的眼睛里，是毫无掩饰的欲念。 她倏然伸臂，将他后颈一搂，叫他低下头来。 他手臂伸到她背后，抱她坐了起来，解开了后背的三粒金属搭扣，而后再将她往怀里紧紧一合。 楼问津把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耳后与颈侧，她仿佛力气被抽尽，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肩头。 楼问津自是察觉到了，偏头看去。 “替人挡刀。” “章绮年。” “章家二小姐。” “她被人绑架，藏在了船上，那时我在船上做水手，离绑架的人最近，协助警方解救时……” “楼问津，我从前问你，来梁家之前是做什么的，你回答我说，什么都做。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当过水手。你不肯说实话，就是为了隐瞒这一段吗？” “阿九，那时候章绮年只有八岁。” 楼问津无声地注视她片刻，忽然松手，直起身，从长裤口袋里，摸出了香烟与打火机。 梁稚不明所以，“……干什么？” 梁稚一惊，“……你疯了吧。” 梁稚手指颤抖，“楼问津……” “不要……”梁稚想要将手收回，然而楼问津抓得指掌发疼，丝毫不放松。 梁稚深吸一口气。 楼问津又回头往背上看了一眼，以作确认，下一瞬，空着的那只手，按住了她的后颈，迫使她仰起头来。 “滋”的一声。 一定痛极了，可他一声也没有吭，只是这样深情、专注而虔诚地吻她。 楼问津把烟从她僵硬的手里夺下来，丢到地板上，双臂合拢，抱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你看，这下就是你亲手留下的。” 她绝望地想，她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她脸上挂着眼泪，神色凄惶, 声音也在颤抖, “我去给你拿烫伤膏……” 这一吻只是序始, 逐渐逶迤而下, 印在她锁骨、胸口、腰际……挂在膝盖处的牛仔长裤彻底被扯落, 而后，那温热触感猝然地烙在了膝盖之上。 楼问津抬起头来看向她, 她下意识摇头。 “不……”梁稚慌得不得了, 本能抬腿，脚掌抵住他的胸口, 用力往后一蹬。 ……哪样？ 梁稚偏过头，难堪地拿手背挡住了脸，几次挣扎的尝试，都被 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她的卧房里。 “楼……不要……好脏……” “……”她只想求他不要说话，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只能拿手臂紧紧挡住脸，再咬紧嘴唇，才不至于发出那形似饮泣的声音。 梁稚深深呼吸，意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显然只是徒劳。 从前绝难想象，楼问津会这样极尽细致地取悦于她。 怎知堕落不也是人的一种本能？ 梁稚头晕目眩，像是小时候不知轻重地直视阳光，眼前花白，脑中嗡响，那个瞬间终于抵达，她急忙出声想要提醒他躲开，“你快……” 好几秒的时间，梁稚仿佛直接忘了呼吸，片刻后，才急促地大口喘气，她极为难堪地睁眼，却瞧见楼问津毫不在意地拿衬衫下摆抹了一把脸，而后俯下身来，把仿佛濒死的她，紧紧搂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