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问津呢?” 餐盘里放了两只银质的甜品叉,梁稚拿起来,叉上一块芒果送入嘴里。 梁小姐正弓着腰,手托腮看得津津有味,他了解她,对香港的电影明星毫无抵抗力,尤其此刻画面里的还是狄龙与姜大卫。 然而,在梁小姐身旁,集中注意力是一件极难的事,她一会儿将水杯里冰块嚼得嘎吱作响,一会儿将自己头发在手指上缠绕一圈,松开,又缠绕,又松开……更不必说,看见靓仔打架,拳拳到肉虎虎生风,忍不住发出惊叹…… 楼问津对她的习性了如指掌,因此什么也没有说。从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飞快地收回目光,身体往后靠去,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只是平静地放空。 楼问津:“……” 她意识到自己蹬到了什么,动作便是一僵,片刻后,她忍不住谴责:“……你在想什么?” 起到一半,却被梁稚阻止:“你等等。” 她也看着他,将脚抬起来,一点一点地往里蹭,最后,压在了那上面,“……你在想什么?你好没有礼貌。” “是吗?” 室内只有投影仪的氙灯作为照明,画面时明时暗,光线十分黯淡。 可再风姿清绝的人,也有最下等的欲望。 她于是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她自然不乐意了,倏地收回脚,坐起身,两下爬了过去,将楼问津往里一挤,就在他膝盖两侧跪坐下来。 她便毫无犹豫地伸手,按上了他长裤腰头上的黑色纽扣。他衣物一概为订做,尺寸合度,倒是叫她可以省下解开皮带的这一环。 “你闭嘴。” 这个过程里,她始终注视着他的双眼,滑到底的时候,他骤然地将脑袋偏转了方向。 他稍往后仰了仰头,因为克制而用力,显出肩颈一线极为清晰的青色血管。 他好像是要把她逼到那个主动发起下一步的位置上去。 “楼问津,你把脸转过来。”梁稚低声命令。 梁稚望着他的眼睛,将那黑色的棉质布料挑开来。一时再无阻隔。 这瞬间梁稚也觉热气涌上面颊,但为了达到目的,丝毫不能露怯。 她突然觉得自己早该这样—— 而欲望对人的折磨,却可以无休无止。 楼问津嘴唇紧抿,并不回应。 楼问津脖颈至面颊冷玉一般的皮肤,此刻正大片地泛红,好似大醉酩酊。 “你干嘛不敢看我?你在想什么?” “我在问你话。你在想什么?” 他霍然抬手,一把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把她脑袋按了下来,嘴唇挨到她耳边,“我在想怎么干你。” “要不要我把细节也告诉你,阿九?”楼问津摘下眼镜往茶几上一扔,气急败坏地咬住她的唇,另只手包住了她的手,接管了她乱七八糟的节奏。 人体体温不是理应有一个理论上的上限值吗,怎么会滚烫到这样的程度。她心脏剧烈跳动,倘若再不停下,就要燃烧殆尽一般。 这两个字叫她心脏一颤。 楼问津停了下来,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大口喘息。 呼吸的节奏渐渐平息。 自然很是潦草。 “我去一下浴室……” “……好脏。” 梁稚面颊挨住了他颈侧皮肤,灼热的不知道是她的呼吸,还是他的体温,“……我是说我。”通的耳朵。 隔日一早, 梁稚洗漱过后,先行回了梁宅,楼问津有事需得去一趟办公室, 约定了中午去梁宅吃饭, 下午送她去机场。 “让他进来吧, 是我让他来的。” 梁恩仲人未到,声先至:“真是稀奇,居然有九妹主动找我的时候。” 梁恩仲越发觉得新鲜,暗暗打量起了梁稚, 只觉几个月没见, 那个总是张扬跋扈的千金小姐, 竟已有些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了。他听说她如今在狮城一家进出口公司上班, 给老总做助理。莫非,环境对人的塑造真能脱胎换骨。 “我是为公事。”梁稚看一眼梁恩仲, “太平市有家酿酒厂……” “我倒觉得,合裕未来还大有可为。” “既然是小厂,也花不了几个钱……” 梁稚早就料到了梁恩仲的反应,倘若继续恳求,他大抵也会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但势必自己就要欠他好大的一个人情。 “百分之二十三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