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是章家想要。” 楼问津掀了掀眼,仿佛在说,还能有哪个章家? “梁家能拿到加涅酒庄的授权。” 楼问津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进来的是方才那金发碧眼的女人,身后还跟了一个,也是西洋面孔,头发却是黑色,乍一看,有些面善。 梁恩仲自然捕捉到了他这一眼,他拍了拍手,那两人走了过来,递上一并拿上来的酒。 楼问津不接酒杯,只是点了点面前的茶几。 梁恩仲顿了顿,到底还是弯腰,将酒杯放到了他面前,一面继续笑着说道:“我这个九妹,很不识抬举。从小娇生惯养,又怎么晓得怎么伺候人。” 那人立即坐到了楼问津身边去,拿英文说道:“我叫露茜。先生怎么称呼?” 依照这种情况,一般而言,她们就得主动靠过去,可露茜此刻看见楼问津神情十分冷淡,便有几分发怵。 梁恩仲疑惑他这话题如此的没头没尾,“当然知道。小丫头嫌三个字写得累,上学时自作主张,去掉了中间的排行。我看,她去掉这个字是对的,现在确实成了个不知感恩的人。” 梁恩仲咳笑一声,“那么楼总又属于哪一类人?” 楼问津如此坦荡,梁恩仲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露茜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叫露茜染成黑发,扮做一个东方形象的西洋娃娃,这样的装扮叫人联想到谁,不言而喻。 安排露茜,往好了说,是代替他那不懂事的九妹“伺候”他,可细究用意,实为羞辱。 楼问津有这样的本事,能将慢条斯理的一番话,说得叫人不得不心存忌惮。 “以后你、你们家的人,都不准再去烦阿九。”楼问津最后补充一句,便站起身,不欲再与他逢场作戏,“梁公子自便吧。” 楼问津回到科林顿的宅邸时,宝星正打算出门去找他。 “已经喝过了。”楼问津往里走去。 楼问津瞥他一眼。 “为什么?” 楼问津闻声顿了顿,“知道便知道了。” 楼问津看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楼问津微微挑了挑眉。 茶几上黑陶瓶里插着一把茉莉花,星点白花,香气浓郁。 可在即将接通之前,他又把听筒撂下了。 楼问津连日不见人影,梁稚打听才知,他去了柔城出差。 大学同窗林淑真来电,说要同父母来庇城度假,询问下榻哪家酒店为佳。 梁稚亲自往机场接机,第二日又开车载他们去峇都丁宜玩水,再去槟榔山看落日。 林父林母沿路拍照,稍落后几步,梁稚同林淑真在卖椰花酒的摊档前停住脚步,打算买椰花酒尝一尝,顺便歇歇脚。 “你从前没喝过?” 梁稚笑着接了过去:“给我喝吧,不要浪费。” 梁稚英文名是chloe,家里人叫她阿九,而同学朋友间,称呼她英文名更多。 “不是。你没那样傲世轻物,也不怎么娇气。” “你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不好。”林淑真看她,“你不把我当真朋友。” “你怪我结婚却不请你做伴娘,甚至不给你发请柬。”梁稚说。 “淑真,你知道我要嫁的人是谁吗?”津。我记得我还见过他,毕业典礼上你带去的那个人,是他吗?” “我怎么会这样觉得……我还以为你不请我是你瞧不上我。” “那么,你打算几时跟我一起去英国?” 梁稚一时默然,“……我不打算去了。” “你知道我学的是珠宝设计,这种专业,富贵人家学来锦上添花可以。可是以我现在的状况,学出来了能派得上什么用场呢?我总不能做一支宝石发簪扎死他吧?” 梁稚捏紧了手里装椰花酒的塑料杯,“……我想找个工作,然后一边积累经验,一边看书准备申请经济学专业。” “我有这个打算。十年、二十年……人生还长,胜负未知。” 梁稚没作声。她怎么能开口说,不是的,忍辱负重倒是其次,最痛苦、最折磨她的是,她恨得如此不纯粹。 逛完夜市,梁稚将三人送回酒店,林淑真叫她去她房间一趟,有东西转交。 梁稚翻开请柬,随口一问,“她未婚夫是做什么的?” “真是不错。”梁稚往请柬上看一眼,婚礼举办地在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