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这家酒店在颐和园东门外,出入只有一条车道。阿斯顿马丁轿跑疾驰出岗亭,就和前来接亲的林肯加长婚车队伍迎面撞上了。 有谁见过沈大少爷巴掌。 第三个。 第四个,打到红肿,水花飞溅,长毛的地毯湿透,洇出深色的阴影。沈时晔呼吸一次短促过一次,神情深冷,直坠入无边黑暗中。他点点头,盯着顾影因为缺氧而殷红的脸,“一定要西泽是吗?那也不要紧。我和他的血缘这么近,今天谁来做你的新郎,都一样。” “你不是恨沈家逼死了你明白的,只是因为太理解我、明白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所以全部包容下来。她讲过无数次我爱你,很爱你,最爱你,讲到声嘶力竭,只为了填满听不出来,沈振膺是想要顾影嫁出去,好断了沈时晔的惦记。但转念一想,西泽来来去去都还是这个女人,她怕这次不点头,他真要孤独终老了。 聂西泽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开着敞篷把妹?今天全北京的人都见着了。小姑娘红唇微肿,口红也花了,成年人都看得出来,是经历了多么激烈的吻,才能变成你来抢多少次,她都是我老婆。” 沈时晔不见得比他好多少,眉骨上面一道豁口,温热地向下滴血,沿着脖颈汇成血流。他拿看垃圾的眼神冷冷看眼聂西泽,太阳光在头顶高悬,他逆着光,表情寒漠,拨出电话,“人在门外,过来处理掉。” 她的脸色一片安然,双颊似早春玉兰透粉,光裸的背脊上香汗未干,一片春色。 他在床头站定,就着这姿势将她抱起,粗鲁地去吻她,额头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她胸口,像雪地里破开的红梅。 第二天,阳光依然晴好,本该是新婚夫妇一同在家族长辈面前认人请安的日子。 车队里坐着哪些人呢?大约是聂家的所有亲戚吧,各个都认得沈时晔的。 林肯后座的车窗降下,……上次你说对不起说答应分手都是骗人的……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就见不得我好过?” 他语气太平静,顾影又哭得太投入,浑然不觉自己被告白了。 她听不见,还在细声细气地抽泣。沈时晔心底渐渐升起焦灼,她在哭什么呢? 沈时晔的眼神从晦暗到愤怒,愤怒过后又变成了更深寂的黑。中控台上的暗格被点开,那里弹出机栝,露出一支淡粉色透明的药膏管。 他慢条斯理挤了半管药膏在掌心,双手向下,用力掰开龙凤褂裙摆下面的双腿。 顾影懵她的反应,贴在她耳边阴沉问,“和我舒服,还是和他舒服?” 沈时晔脸色一沉,掐住她腰,“所以是和他做过了。” 她惊慌失措地改口,“没有!” 他俯下身体,在顾影温香柔软的耳旁眯着眼,带着怀疑说,“如果没跟别人鬼混过,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老公还没动你,就那么痒了?” 她细声细气地求聂西泽侧脸如刀劈斧凿,面若寒霜,“有劳大哥替我接影影出来,接下来的事,就不必你代劳了。” 聂西泽忍了忍,没绷住神情,“她是我老婆!抢过一次,还要抢第二次?大哥,你行,你真行,那么多女人,就逮着这一个女人霍霍,你没见她被你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吗?做点人事吧,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做男小三的癖好?!?” 他倒挡,单手打方向盘,油门踩到底,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以绅士风格闻名于世的阿斯顿马丁轿跑犹如猛兽出笼,轮胎与柏油道摩擦,发出的尖锐噪鸣,直直对着林肯的车头怼了上去。 聂西泽被撞得向前一扑,又被安全带拽了回去,锁骨疼得直吸气。两边的车都有防弹设计,经得起撞击,只是会令车上的人翻江倒海,很不好受。 沈时晔视而不见,咬着烟再次倒挡,又撞了上去。这一回他没有减速,碾着林肯的侧边径直开出车道,敞篷的风速太快,顾影束发的一根金簪不堪重负随风飞了出去,砸在车尾上咚地一声。 沈时晔猛地在路边急刹住,脸色沉得骇人,“你心疼他?” 沈时晔语气平静地打断她,“聂西泽是我亲自养大的弟弟,我不会要他的命。但如果你再说好聚好散这种话,就不一定了。知道吗?”不敢说了。 他说得太过分,顾影又绝望又怨恨,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嘣得一点不剩,抽抽噎噎地哭起来,眼泪纵横流得满脸都是,冲花了精致的妆容,委屈死了,“你不讲信用他,“要……” 顾影这才知道什么叫作百口莫辩,他想要罗织什么罪名,今天通通扣到她头上。 “难受……” “唔。”沈时晔扶住她腰,喉间溢出一声属于男人的磁性吐息。 顾影渐渐找到节奏,细腰扭得天真放荡。沈时晔冷峻深邃的面容浮出戾气,掌宽骨硬的手把掐住她,“这里是不是也被别人摸过了?” “你有。”沈时晔偏首咬着她的耳后,阴郁深沉地吐息,“小骗子。” “有人在里面吗?”佣人问。 她耳边嗡鸣,远方的声音一概模糊,只听见沈时晔在耳边低沉道,“叫你呢,说话。” “就说,”沈时晔一字字教她,“你正和老公在一起,洞房花烛夜。” 顾影已经累极,听了这道声音,条件反射地睁眼。沈时晔盖住她的耳朵,将她勾在他肩头的两条胳膊挪开,把她整个人塞进被子里。撑身而起,只随便套了西裤,也未着上衣,径直走到外间去起闩开门。 聂西泽抬头看见半具赤裸带汗的身体,肌肉上面全是女人受不住的抓痕,目眦欲裂,一拳直接往他太阳穴上砸。 沈时晔一言不发后退半步,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拳打脚踢。拳头如雨下,是真狠真硬,也是真想要彼此的命。 聂西泽额角青筋狂跳,和他对着气焰,“因为你他妈的不做人!!你抢走了她,又不珍惜。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她?你今天干出这种畜牲事,你是痛快了,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你根本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只有掠夺,真可悲。她永远不可能要你了,知道吗?我们已经在教堂说过誓词,无论1号的新房如同被洗劫过,一双龙凤烛从夜里烧到天明,蜡炬的红泪在烛台边沿垂垂欲坠。丝质的鸳鸯双喜床单沾满斑驳狼藉的痕迹,凌乱扔在地面。 她一条腿弯曲着踩式化笑容,一个字里莫名说出忍辱负重的意味。 不止黎宛瑜,在备婚的一个月里,聂家还有许多长辈已经见过顾影,亲昵地叫她“小顾”了,这会儿也不得不纷纷改口叫她“顾小姐”, 所有人都食不下咽,只看着沈时晔如何伺候顾影用早。 顾影扭头对着窗外,一动不动像个偶人,对他们兄妹之间的对峙都没反应,安静到没有存在感。别人看她,会以为她在看风景,但如果仔细一看,她瞳孔是涣散的,对着空气,并不聚焦。 小姑娘天真,一开口就往哥哥的大忌大讳上戳。沈时晔拨开她,咚一声合上车门,“calv,直接送大小姐去埃克森上海办公室,一切待遇比照普通实习生,不准优待在沈时晔膝盖上,纤细的足踝上,不知何时锁上了一条黄金的脚链,锁得严丝合缝,充满了男人的侵犯和独占欲。 脚尖还没触上,就被他捉住了脚踝,低头啄吻细嫩的小腿皮肤,留下一串黏糊的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