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被蒙在鼓里气坏了,当场表示怒而绝交。 嘉宁阴阳怪气叫她:【小嫂嫂。】 顾影两眼一黑,哄不下去了:【不许叫我嫂子!!!】 她家门洞大开,一打眼就看见聂西泽坐在她家角落那张旧皮沙发上,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你怎么进来的?”顾影好奇,因聂西泽并没有她家的钥匙。 “……” “……” “你昨晚去哪了?” 除了她与沈时晔最初的那个雨夜,她的确从无隐瞒。 “只是凑巧。”顾影蹲下来找橱柜里的茶杯,“嘉宁小姐病了,我们在一起守夜。” 他反应平淡,顾影反而心里打鼓。她没话找话,“嘉宁小姐也挺可怜的,总是生病,什么也做不了。” 豪门八卦顾影不少听,稀奇的是聂西泽也会提到这种事。她震惊了一下,“聂老师,你下凡了?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身边的俗世了?” 顾影怔了一下,“说这个做什么。” 顾影脸色微变,“别开玩笑,他是我的雇主。” 顾影冷静的表情死死地绷在了脸上,“聂老师,你这么问,就是在侮辱我了。” 顾影内心崩溃,抓了把头发丝,“你可别研究你那统计学了!” 顾影松了一口气,也替他找理由,“你是在红眼航班上太累了,回去休息吧。” chapter 13 顾影目光发直地往向窗外,今天太阳从东边升起吗?英伦三岛分裂了吗,泰晤士河倒流了吗? “听见了。” “聂老师,上一次你提结婚,是为了气你大哥。那这一次呢?” 顾影混乱地摇着头,缓缓坐下与他对视,“你还记得你曾经对‘爱’与‘婚姻’的看法吗?” 顾影从不可置信,到逐渐动容,再到眼睫湿润。 两年前,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你不甘心吧。”他说,“来我身边,重新开始。” 但他对顾影仁尽义至,把她放到珠岛的研究所避风头,带她进最好的学校、最好的实验室。他不喜欢教导学生,亲自带过的只有顾影一个,即便名义上他并不是她的导师。 人们只看见自己想看见的,假的也传成了真。 过了好一段时间,顾影才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突然成了聂西泽亲口承认的“女朋友”。她去问他究竟,他正戴着护目镜看数据,冷漠地推了一下镜框,说,“别误会,我不喜欢你。” 【聂老师,如果你也能明白我的痛苦,那么你是否也能带着祝福,理解我今天的选择。】 外人认为他是人形ai,不动感情。但顾影知道他只是极度坦诚直接,这样的人,反而可以做一生的挚友。所以她也相信,他的求婚,完完全全是出于给她一个庇护的心。 律师都已经在楼下了吗? 聂西泽微微蹙眉,低头在手机上飞快打字,然后向她展示:“好,现在我父亲母亲大哥都知道了。大哥还说,恭喜。” “三哥都接受了你,他不会不给面子。” 细看可看出两个发旋。老人都说,这样的孩子天生最倔。 顾影深深吸了一口气,仰起脸看他,眼神无比认真,“对不起,我明白你的好意,但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不能让你搭进来。”早猜到你会这么说。”聂西泽说,“但总想当面问你一次。” “聂老师,以后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她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明晰坚定,“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我不会让他们得意的。” 等了很久,这株被风霜雨雪摧折过的花,终于悄悄生发。 他的大脑永远这样非黑即白地快速运算着。 嘉宁和顾影单方面的断交只坚持了不到两星期就败下阵来。 十一月底是嘉宁的生日,她要成年了。 傍晚,一辆黑色迈巴赫低调接上她,抵达诺福克郡时正是日落时分。今日天公作美,晚霞是粉紫色,地平线上的庄园灯火辉煌,如天上宫殿。 迈巴赫并未直行,而是平稳地变了方向,独辟蹊径上了岔道。司机半转过脸向顾影解释,“少爷小姐吩咐过,顾小姐是自己人,就不用跟别人挤到一处了。” 顾影有几分警觉,递请柬的时候只说是骆诗曼的ps one。侍者果然没有对她表现出额外的热络,送她到宴会厅外便客气止步。 顾影踩着高跟鞋随人流走入室内,并不打眼。她今天穿的是骆诗曼的旧衣,一条银白的鱼尾裙,锁骨上搭配一条粉珍珠链,虽然不是不漂亮,但比起其他华服重珠的宾客,实在朴素到了极点。这个圈子的惯例就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穿品牌过季的成衣,身上也无有分量的珠宝,不会有人多看她一眼。 芭蕾好看,轻柔的室内乐也动听,只是旁边三个聚在一起说小话的千金小姐有些聒噪。 “那个戴宝诗龙钻冕的是谁?真是有家底。”一个穿红裙的女孩酸溜溜问。她脖子上带一串鸽血红的项链,但自然比不过别人大尺寸的tiara。 红裙女撇嘴,“难怪,德意志废黜王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