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没有给出答复。 跳舞不方便,索性将拖鞋留在门外,赤脚走进房间。 前面是一扇光景敞亮的窗户,日光拂叶穿堂,他的身上却没有被照到一点。 可以坐下的位置有几十平米,她偏是要挤他。 他收回手。 “胡说,”她没话找话,“你的脸都要拉到地上了。” “想和你说话嘛。” 讲谎话时,眼神从不闪躲。理直气壮、天经地义的气势,总让人错以为是真的。 “我生什么气。”他冷静地说,“反正,他骗的是你,到时候,活该的也是你。” 以一种很俏皮的口吻,轻轻地提起了,要被忘记的一纸婚约。 只双眼微眯,眼中的微光敛在一处,如深潭的一泓,等待她的后话:“所以?” 她故意没有说下去,等待梁雾青快速的应承。 盛意怔了怔。 嘴唇半张,她忘记呼吸,直勾勾地看着他。 “……哦。” 梁雾青有所留恋的。 门口传来裴暨与老师的寒暄声。 老师是一名气质出众的年轻女性,与裴暨相熟,攀谈热络。见到她,微微一笑,自称姓朱,是裴家的远方亲戚。 盛意看过视频,觉得十分容易。然而,等到与裴暨搭档,却觉得腿是腿、手是手,一直踩他,僵硬得像忘记涂抹润滑油的陈年机器人。 总觉得他盯着她。 于是又不慎踩在裴暨的脚上。 他笑了笑,“没事。” 老师突然询问。 盛意想要立刻辩驳。 “一直都很想和阿青跳舞,可惜从来没有机会,”她垂下眼帘,“老师,不用叫他。他不会……” 他站起身。 讨厌。 两掌交握,偷偷地使劲,试图以此发泄不满。 “不会。” 拇指、食指压在光洁的肌肤上,皮肉微微下陷,茧的纹路刺激神经。 才知道他的那句不会什么意思。 手臂发力, “你——” 华尔兹多滑步、转身,幅度不小。梁雾青动作的每一次,刻意与她拉开些距离,以至于腰腹重重地蹭过她的,极小的范围、极强的力道,叫她浑身发软,如一块布,搭在他的臂上。 咚咚咚、咚咚咚,心脏回响快速地撞击胸骨,像有一百只手持鼓槌的小人,在心口擂动。 恍惚觉得唇角有笑。 向来抿作一条直线的唇,两端轻微地向上拔高一格像素。所有冷的特质,都散开消弭,少见的温度取代。 她想。 踩在梁雾青的脚背上,目光没有移开,好奇地捕捉每一个有别寻常的情绪变化。 淡声,“口水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