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入夜。陆恩慈摸索着坐起来,有点饿,还有点茫然。 此刻想想,今天的很多细节,其实都说明了二十九岁的自己大限将至。 而后是回大阪,电车才坐稳就遭遇急停。有人卧轨,陆恩慈嗅着那股在车厢内逐渐弥漫开的血腥气,闭目养神。 陆恩慈猜测自己大概是死透了。别的也算了,令人愤怒的是,她居然是累死的。 得加钱啊! 很快,她就止住眼泪,动作轻快地爬起来往外走,听到外面男女交谈的声音。 “先生,您这次打算呆多久?明天的……这种事……” 女声消失了。 男人身后,之前见过的那个女秘书正安静看着他动作,手里拿着文件与操作板。 如果是十九岁的陆恩慈怀揣着对老男人的爱站在这里,可能会惴惴不安,可此刻陆恩慈已经是个摸爬滚打数年的社畜,除了羡慕他们的好日子外,并不感到局促与恐惧。 陆恩慈跟广慧对视,直到纪荣出言让秘书离开。 “是不是饿了?给你做了意面,吃得惯吗?”纪荣抄着手站在吧台,刚关上火。 纪荣笑着走过来:“看来吃不惯。对不起,但应该还不错?” 比如此刻,语言习惯让纪荣下意识把对应的语意,翻译成“对不起”三个郑重的字,而不是其他人用的“抱歉”,或者,“不好意思”。 而这种细节,总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陆恩慈主动上前端起茶壶,和男人一起来到餐桌,摆放餐具。 两个人安静用餐,陆恩慈留意着身边的细节,好一会儿才从屋子结构认出来,这竟然是她读大学时住的地方。 他看起来比她还要适应这个地方,白日里的正装已经换下,穿着灰黑的薄衫长裤,陆恩慈觉得眼熟,想起从前也画过他这幅样子。 陆恩慈点头,问他道:“明天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纪荣起身点开墙面投影,耐心看着她吃饭,顺便调整放映的节目。 这部分被纪荣的世界自动补齐,陆恩慈不知道自己一手创造的oc,到这个年龄段究竟喜欢做什么。 体育频道,美国职棒例行赛实况转播。 纪荣大概感受到了她情绪的波动,主动解释道:“我刚回国不久,还在调时差,平时会看这些,算是……爱好?” 陆恩慈脸红了,心脏变得软软。 工作后除非和朋友约会聚餐,她很少延长吃饭的时间与体验快感。纪荣的厨艺其实非常好,陆恩慈吃得快,主动给他看饱腹后的腰。 纪荣今天似乎不忙,碗碟放进洗碗机,又带着陆恩慈来到客厅。桌角放了几份广慧留下的文件,他也并不着意去看。 她轻轻扯他的衬衫:“纪荣,我们做点别的嘛。” 他好像完全不介意仰起脸看身边跪坐着的女孩子,控制欲远低于掌控的权力,而自身的气势不因此让渡半分。 接着,纪荣握住了她乱动的手。 他脸上没有皱纹,皮肤也没有松,除了头发颜色,陆恩慈看不出一点点男人衰老的迹象。 只要合法,你情我愿,关系是可以正常发生的。 他愿意初见就让她睡自己的床,带她回来休息,给她做饭、泡茶,适当容忍她叫他老公,却不愿意睡她。 “对不起,几乎是全部。”他说。 纪荣弯了弯眼睛:“除非你先叫我一声爸爸?”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他很明显是那种做惯了糖爹有过很多狗的类型。 “以前没有人这样叫过你吗?孩子也没有?” 陆恩慈摇头,纪荣笑了笑,继续看实况转播。 于是她靠近,再靠近。 两人相对无言,纪荣看到少女眼中逐渐清晰起来的渴望,他其实有点儿无法控制她的这一部分。那像是一盆饱满的水,不论他从哪个地方去压,都会从相反方向溢出来。 陆恩慈停住了。 “老公……”她很想亲一下。 “我想知道,您现在的年纪究竟是多少?我看不出来。”她问,猜想纪荣或许难以启齿。 陆恩慈目测他不过四十多岁,闻言却隐约想起睡前的事。 纪荣摇头,目光从陆恩慈鬓边的长发落下来,道: 陆恩慈怔愣片刻。倒并未讶异面前男人的年纪,她只是想起,自己十七八岁做的那个春梦。 陆恩慈有一点……说不出来,上次有这种感觉,是她和鞠义聊天,从友人口中听到“梦女”这个词。 陆恩慈怒视她:“首先,我老公不是老登!其次,我说日本语下手くそ以及我爱我党。” 陆恩慈的饭量就是一顿定食,她抿了口茶水,道:“他用中文说他觉得它们都不相干。” 如果梦到和已是老男人的老公做爱,待真正见到他,他已经在这个基础上又老了十岁,相见带来的除了还愿,还有更大更深的错位与惋惜,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纪荣在斟酌自己刚才的发言。他正欲补充些什么,将这个话题自然地带过去,脸上就传来湿润的触觉。 “反了你了……我就亲了,怎样?”她轻声道: 这个“呀”字已经是无比收敛的情况了。 男人垂眸看着她,目光有些怜悯:“傻孩子。” 女孩子的体重与跪姿完全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对方毫无准备地仰靠在沙发上,两条细白的腿曲起来,裙下露出大半截大腿。 陆恩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侧着身体看,发现他在……他在…… 男人身上的的确确找不到性欲的存在,可每个地方,都曾经被陆恩慈用色情下流的词汇描述过。 再比如她写老公爱在食指戴嵌钻的戒指,玩她的时候能用那只手把她的乳尖捻得通红充血。 可现实中的纪荣似乎与她给予的设定相去甚远。他不留中长发,也不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于,不是一位年方三十的高岭之花。 陆恩慈抬起脸看着他,于那瞬间感到不安。她想压一下裙摆,手腕却被攫住。 第一个发出叹息的居然是他。 他没伸舌头,好像只是彼此舔舐唇瓣就足够令他动情。在这件事上他们惊人的相似,陆恩慈激动得身体都在轻微发抖。梦女降临,美梦成真,她为一个没有唾液交换的吻湿透,呜咽着叫纪荣dad。 他其实根本不把这层监护与被监护的关系当回事。 纪荣身上全是肌肉,身材保持得非常好。那会儿看电视时体现出的老派与年龄感,到这时又消失了。 她很想在他身下叫唤,说点“我要、还要”的话,手指在纪荣掌中乱动,他垂头咬她唇角,修长有力的手指耐心地梳开她,与她的指尖缠绕摩挲。 陆恩慈忍不住张口,这已经是最主动的邀请。男人任她用舌尖舔舐自己,终于在某一刻回应,用力又强硬地探进来。 うう在这里是呜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