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短短地在脑海里停留片刻——“不,我不同意。”
人群里传来一個声音,打断斯嘉丽的思绪,一下把他们拽入争论之中。
“当然,这是一个有趣的观点,但我的观点稍稍不同。我认为这是一种形式主义的冒险,哪怕拉斯-冯-提尔自己也无法掌控电影里呈现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效果,一种冒犯,一种尝试,这才是实验的本质。”
“所以,拉斯-冯-提尔的镜头里流露出来的不确定,不是他对自己观点和构想的不确定,而是对人性本身的不确定。”
“在这里,我们可以想哈内克一样,以冷静克制的镜头去呈现;但也可以想冯-提尔这样暴露自己,把自己和观众一起卷入其中去感受。”
“我始终相信,真正的杰作能够让价值观不适的话题呈现演变为一种艺术侵犯,同时不害怕引起争议和讨论。”
“这就是典范。”
“正如你刚刚所说,伱不喜欢,但它让你思考了,对吧?同时也让你意识到电影不止是电影,现实里也同样存在。”
一个声音,略显年轻,看起来未满三十岁的模样,英语里带着些许口音,很有可能是日耳曼语系的。
她也落落大方地看向安森,寸步不让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然后——
炸锅了。
一个接着一个纷纷表达自己的观点,一方面试图耐心等待对方完整表达自己的观点,一方面却又按耐不住雀跃和激动,迫不及待地加入讨论,你来我往之间必须掌握平衡,但没有人愿意被排除在外。
全面沸腾,热火朝天。
当卡尔-里维特结束一整天的工作经过里维埃拉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老实说,卡尔累了。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返回旅馆,躺在沙发上清空大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不要说稿件了,就连晚餐也没有精力思考,只想静静地躺着。
电影节,真的太累了,灵魂被抽空的那种感觉。
经过里维埃拉宫,视线余光瞥到那里人群的汹涌,但卡尔不想停下来、更不想上前探究,只想离开。
毕竟,这里是戛纳,影迷们三三两两聚集展开热议的场面角角落落时时刻刻都在上演,停不下来。
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前三天的话,看到这样的场景,卡尔是要上前凑热闹的,听听同行的观点,观察戛纳流行的话题,街头流传的消息就是这样口口相传扩散开来的。
但现在,真的真的没有精力了。
然而,就在此时,卡尔注意到了那个修长的身影。
鹤立鸡群,脱颖而出。
即使卡尔精疲力竭,大脑已经彻底停止了运转,那个身影也还是轻而易举地进入视野,抓住注意力。
安森?
等等,那是安森吗?
上午看“狗镇”,晚上看……
卡尔抬头看了一眼里维埃拉宫,主竞赛单元的“父与子”?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