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哦哦;噢噢噢,哦哦。”
哀而不伤到底苦涩徐徐在舌尖绽放,迈尔斯脑海里的灵感也跟着一起绽放,宛若烟。
他不由开始构思大提琴应该选择什么时候切入,大鼓和其他乐器应该如何围绕钢琴音区分声部展开演奏。一点、再一点地,那些迷雾那些困惑就这样全部散去。
莉莉注视着安森,康纳也注视着安森——
一个人,一架钢琴。
这就是全部了,安森如同吟游诗人一般哼唱着旋律浪迹天涯,柔情似水的旋律非常动人,但和“唤醒我”、“英雄”比较起来,似乎就显得单薄许多。
这是正常的吗?
困惑,才刚刚在脑海里萌芽,紧接着就再次被拽入音乐的世界里。
安森,再次开口,这次不是哼唱,而是完整的歌词,当旋律遇上歌词、当歌词碰撞旋律,化学反应就这样诞生了。
“大千世界曾由我主宰,巨浪也曾因我之命澎湃,而今我却在黎明独自露面,在曾属于我的大道落寞徘徊。
凡人生死曾由我主宰,尽情品味惊恐在死敌瞳孔绽开,欣然倾听百姓高歌喝彩:’先王亡矣!新王万代!’此刻我手握权威经脉,转瞬才知宫墙深似海,恍然发现我的宏图伟业,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注1)
一个小节而已。
但是,平实歌词里迸发出来的力量却令人侧目,时间的恢弘、历史的重量、生命的沧桑凝聚其中,最后演变为一种肆意不羁的潇洒,音乐的色彩一下就明亮起来。
喜欢音乐的人就知道,拥有一把得天独厚的嗓音就已经赢在起跑线上,凭借嗓音赋予音乐色彩的歌手轻而易举就能够留下深刻印象。
但音乐本身就拥有色彩的歌手才是真正的罕见,万里挑一、十年一遇,哪怕嗓音没有那么突出,音乐本身就是他的标签,这样的人往往能够在历史长河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从“唤醒我”到“英雄”,莉莉有这样的想法却无法百分之百确定,但眼前,她终于能够确定自己的想法:
安森,就是音乐具有色彩的那种音乐人。
音符,就是他们的性格与棱角,就是他们的标签与存在——
没有人能够复制。
此时,脑海里的灵感也源源不断地迸发,其他事情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眼前这一刻、专属于音乐也只属于音乐的时刻,让他们的生命具有了意义。
这些年的坚持与奔波,不曾言说的倔强和骄傲,却在此刻全部释然,再次唤醒灵魂深处的热忱与激昂,那个叫做“梦想”的种子呼啦啦一下就茁壮成长起来。
“听那耶路撒冷钟声传来,罗马骑兵歌声震彻山海,担当我的明镜、利剑和盾牌,我的传教士屹立边疆之外。只因一些缘由我无法释怀,一旦你离开这里便不再,不再有逆耳忠言存在,而这便是我统治的时代。
凛冽邪风呼啸袭来,吹散重门使我深陷阴霾,断壁残桓礼崩乐坏,世人不敢相信我已当年不再。起义大军翘首期待,有朝一日我站上断头台,恰如傀儡吊线寂寞摇摆,唉,谁又曾渴望万人膜拜(who-would-ever-want-to-be-king)?
听那耶路撒冷钟声传来,罗马骑兵歌声震彻山海,担当我的明镜、利剑和盾牌,我的传教士屹立边疆之外。只因一些缘由我无法释怀,一旦你离开这里便不再,不再有逆耳忠言存在,而这便是我统治的时代。”
不由自主地,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注1:生命万岁(viva-la-vida——coldplay)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