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变黑。 奥斯蒙德摇下车窗,让冷风吹拂自己的大脑,以免它陷入迟钝,停止运作。 前排的司机突然惊讶地感慨了一声:“下雪了!洛杉矶居然下雪了!” 云层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落下了细小的雪。 “阳光之城”洛杉矶气候干燥,全年燥热少雨,反常低的气温已经十分罕见,怎么还会在十月落下雪片呢? “美国西部迎来罕见的强烈寒潮,加州夜间可能会出现飘雪或者暴雪现象” 奥斯蒙德并不喜欢眼下的天气状况。他不喜欢寒冷,也不喜欢阴雨,思绪散发,他想起利亚姆唇角的笑意。他看似无碍,但一举一动总像是在尽可能回避着他。 回答他的却是奥斯蒙德在马路上打开车门的声响。 但愿他的猜测与担忧都是错误的,但愿他的联想漫无天际,只是胡乱的揣测,但愿他童年时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上圈下的话没有被利亚姆同样圈起: 他一向认为喜欢和欲望是任何动物、甚至禽兽都可以拥有的能力,但爱不是。 也许很幼稚。 但这就是他迟迟不愿意向奥斯蒙德吐露那个字眼的原因——杰诺维塞不配爱。 但罪恶与肮脏的血尚未终结。 “利亚姆?利亚姆!——” 他慌乱地四处张望,却迟迟找不到利亚姆的身影。仓惶之间,眼眸只瞥见客厅狭长桌上的一个塑料纸包裹的三明治。 浴室。 奥斯蒙德咬紧牙关,眼眶通红的放下纸,跌跌撞撞地跑向浴室。 他无法打开坚硬的木门,焦躁地抬起腿一脚揣上木门:“利亚姆!” 门后没有任何响动,木门怡然屹立,只在门面上留下脚印。 他的指尖颤抖着脱下沾湿的大衣,将衣摆用力掖塞进门缝,用肩膀用力撞击厚重的木门。 奥斯蒙德因为惯性不受克制地向前栽倒,万幸的是他及时抓住了门把手,才勉强维持了平衡,没有摔在地上。 洁白的浴缸中充斥着散发着腥气的褐红色液体,顺着洁白的浴缸边缘,淌落到地上,在瓷砖上蔓延出一条蜿蜒的痕迹。 利亚姆坐在浴缸之中,唇色苍白,浅蓝色的瞳孔望向他,麻木而疲惫,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什么声音也无法发出。 但奥斯蒙德并未冲他大吼大叫,愤怒地谴责他的行为,也没有转身走向客厅,拨打私人医生的电话。他的身体因为眼前的场景僵硬了片刻,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踢掉勾着蝴蝶纹路的翼纹皮鞋,西装革履得跨进了浴缸,坐在了他的对面。 然而他并未停顿,就连半分犹豫也没有。 “奥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