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宋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一个厕所里和人见面,还好厕所空间虽然狭小但还算干净,空气中也没有让人不适的异味,反而香氛味很浓。 宋吟关上隔间的门,回头去看厕所里穿着齐整的男人,勉强笑了笑,“哥哥。” 顾清惟现在总是这样看他,偏偏宋吟又对顾清惟这种表情有应激反应,他本能地就踮脚抱住了顾清惟的脖子,歪头去看他,小声问道:“哥哥,怎么约我到这里见面呀。” 宋吟恍然大悟,搂紧了顾清惟的脖子,似乎很开心一样,“所以哥哥是出发前怕太想我,想来见我一趟?” 昨天一晚上,特助给他连发了好几份关于宋吟的资料,顾清惟越是翻,越是发现,宋吟的真实面目和他刚开始认识的纯洁女生相去甚远。 顾清惟从一开始的滔天怒火,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一片燃烧过后的平静。 宋吟一僵,“什么?” 宋吟有点懵。 顾清惟大老远跑过来,难道是想那个吗……可顾清惟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宋吟脸上勉强露出的笑都维持不住了,踮起的脚落下,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后背却紧紧贴上了门板。 顾清惟抬眼看他:“如果现在开始,或许你还能早点回去,白野不会发现,如果要磨磨蹭蹭,回去晚了,后果会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宋吟简直不敢相信顾清惟在说什么,他眼泪说来就来,竭力装得特别无害可怜,“哥哥别这样好不好,我们像以前那样不好吗?你这两天让我好害怕。” 其实顾清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也不擅长用聊天软件,只是遇到宋吟以后,才努力去学,努力去聊,他曾经幻想过和宋吟谈一个最好的恋爱。 顾清惟望着宋吟泪眼朦胧的脸,出声道:“不愿意也行,我们结束。” 顾清惟身子顿住,脸上瞬间涌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顾清惟不明白,是贪图他的钱吗? 顾清惟站定在原地,手放在门把上,只感觉到身后袭上来一片绵软。 宋吟本来真的想糊弄过这一次的,但顾清惟看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再说下一次了。 这话说的,好像别人的衣服可以随便当抹布来用,他自己也有,却不愿意脱,“而且很硬,我要跪在上面的话会很难受。” 他强忍住异样心情,沉默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铺平到马桶盖上。 顾清惟时间不多,他其实也一样。 因为差点跌倒,身后男人还扶了他一把。 只能眼睛眨着小声抽泣:“哥哥,你要快一点。” 他耻于自己现在的举动。 对,这是正常的。 宋吟一边掉眼泪一边仰头去承受顾清惟的吻,软嫩的舌头从这边滑到那边,脸颊哭得发红。 宋吟因为被吸得太过,顾清惟松手时,脑袋还因惯性后仰了下,红肿的唇瓣全是黏液,滴滴答答流到了马桶盖上的西装外套上。 顾清惟听着宋吟的话,不知怎么,思绪游离了下。 顾清惟挑不出,因为他觉得每一张都好看,犹豫的时间久了,宋吟就会等不及,一遍又一遍问他:“哥哥,还没好吗?” 宋吟感觉到顾清惟忽然发胀发凶,整个人猛地往前一耸,他眼睛一眨,低低的轻哼变成了真哭。 如果白野出门问问路人,真问到他在哪里,那他该怎么办? 宋吟越想越害怕,舔舔黏乎乎的嘴巴,用手想去推后面的顾清惟,顾清惟却捉住了他的手:“没事。” 顾清惟刚说完,几乎是下一秒,宋吟就听到后面的门响了几下,砰砰砰的声音沉闷地响在狭小的隔间里。 还没回过神,白野的声音就顺着一扇门传进来,不喜不怒,却让他整个人都好像掉到了冰库里:“宋吟,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找你?” 白野至少在外面站了五分钟,只不过宋吟全程忙乱,心跳声把那脚步掩盖了过去。 原本,白野也不会走进这里边,他问过学校附近的路人,对方只说最后一次见手机照片上的宋吟就是在这一带。 白野从学校出来不断给宋吟打电话,等到第三次手机自动挂断,他就看到了洗手间外面孤零零竖着的一个黄色警示牌,白野在门口站定片刻,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也许还存在运气。 白野眉骨凝冰,每走一步周身都在往外散发阴沉的压迫感,他刚拐进男卫,甚至还没推开门,就听见了熟悉的两道声音。 白野寒着脸在外面听了好一会,直到隔间门内响起搅动的水声,两人难舍难分地吻起来,才手背暴鼓,一步步朝那唯一关着门的隔间走去。 洗手间门口摆着维修牌,许多人在看到时都会止步,但耐不住有些大白天喝醉酒的酒鬼直接将那牌子忽视,大咧咧、又醉醺醺,往洗手间里走去。 “厕所不能用,去别的地方上。” 白野看着酒鬼头重脚轻走远的背影,唇角慢慢松动,想嘲弄地笑一笑,却笑不出来。 在原地站了一会,白野重新转身走进洗手间。 他紧盯住门,听着里面可怜兮兮的催促声,冷不丁开口道:“宋吟,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找你?” 所以几乎是白野的话音刚落,里面咬着唇的哽咽就骤然停止,似乎连呼吸都消失了,安静得仿佛没有人一样。 宋吟的脑子已经彻底停转了,他按着顾清惟的西装外套,柔软的膝盖皮肤陷在布料里,两边翘起的脚趾都抵着顾清惟的西装裤子。 顾清惟低头系着皮带扣,回望了他一眼,却没做出任何举动,就像一个合格的奸夫,表情淡淡地保持沉默。 门一打开,穿戴整齐的顾清惟便从隔间里走了出去,顶着西装裤上仍然高昂的凸起走到风干机边上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