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你的时候还有舌头,你只是让人除了她的宫籍打了她板子,没做其他事。】 宫女知道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人想灭她的口,但她还有用,所以不杀,只拔了她能向外人透露的舌头。 身后有男人踏步而来越过他,不带感情,一把扶起宫女消瘦的胳膊,将她带到了床边坐下。 【这是你经常对沈少聿说的话,想对沈少聿精神控制,让沈少聿明白他永远只能听你的话。】 沈少聿感到身边人的沉默,低低叫了声:“陛下。” 宫女两只胳膊抱住自己的肩膀,像在母体里胎儿的姿势,她对当初将她赶出宫的皇上的到来十分抗拒和不敢相信,指尖一直抖着。 宋吟见她肌肉有松弛的预兆,小声说:“当初是我不好,那天心情差,迁怒了你,我可以重新让你进宫……” 宋吟连忙又后退一步:“你不想进宫?” 为什么?虽然皇上曾经伤害过自己,但亲自上门来认错道歉,以后也绝对不会随便处置她。 只能是,宫里有她害怕的东西。 宫女抬了一下头,面上的神情微滞,她用手指扒了扒肩膀上那件衣服脱落的线。 宫女闻言,迟疑地摇了摇头,还蓄着清泪的脸上有几分羞窘。 宫女点头了,宋吟保持距离的方式很有效,她慢慢身体没再那么要命的紧绷。 杨继晁,三个字都是常见的字,但混在一起并不太容易重名,宫女如果听过或者认识,一定能想起来。 那么当初杨继晁进到林子里之前不是因为认识宫女才进的,只是单纯担心一个小姑娘进林子里会出意外,两人之间没有关系。 宫女这一次慢了一分钟才点头,她的情绪又开始乱套,手指神经质地扣着线,被割破了手也无所察觉,精神持续变差。 宫女摇头,过了几秒又快速点了点头,但没过多久她又摇了一下头。 听到蛇尾二字,宫女的胳膊突然开始狂速抽搐,她从水里被捞上来还有意识的时候,冷成那样都没有抖,现在只是听到了两个字,她抖得床板都狂震。 宋吟正要安抚宫女的情绪,宫女却被问得精神疲惫紧绷到极致,已无力支撑,眼皮一颤一哆嗦,整个人歪倒在了床上。 宋吟一颗狂跳的心放了回去,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嘀嘀咕咕指挥沈少聿把宫女的被子盖好,又出去买了几块炭火给她烧上,准备下次再来。 只是进一步证实了林子里面确实有人蛇怪,而且好像还是个男性。 沈少聿余光看了看故意和他衣服贴衣服的皇上,身子微僵,不过并没多说,宋吟和他一起上了马车:“右相,他们说的那个林子应该是皇宫附近的那一个吧,你有没有进去看过?” 宋吟想也是,他今天问了那宫女那么多,沈少聿一直都不好奇,也没问过他,现在想想,沈少聿唯一忍不住问过他的,就是他从兰濯池屋里跑出来的那回,沈少聿旁敲侧击问了他义庄里有什么。 也是,毕竟义庄里面有自己的寡嫂,隔着一个哥哥的至亲关系,能不关心吗? 沈少聿:“……” 宋吟抱着汤婆子嘟嘟囔囔低下头:“随便问一下嘛。” “没有看出来,只是一个猜测,你和兰濯池经常在一个屋檐下,他没了你哥,你需要他的陪伴,就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宋吟感觉到沈少聿越来越冷的气息,嘴巴微阖,谨慎打住,“我是开玩笑的,不要当真。” 宋吟嘀咕着知道了便转过头去,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要是沈少聿承认喜欢他寡嫂,那他一定费尽心思也要让两人成了,不然那个随便掐人屁股的家伙始终是个祸害。 车轮颠颠簸簸。 沈少聿转头去看车窗,这是怎么了,天变了吗? 回到皇城时已经是一更天,宋吟幽魂似的拖着身体回了养心殿,一趴就趴到了桌子上。 没看几眼,宋吟把折子放到了一边,抬手按了按发痛的脑袋。 但是这些折子上都是繁体,他看得实在有些半知半解。 还是找个丞相来帮他吧,找谁呢?右相,今天陪他出去了一天,算了,另一个右相他还没见过,暂时不考虑。 左相现在在哪? 宋吟一个瞪眼,在羊什么…… 【陆卿尘不能违抗你的命令,他每天处理完公务,都要去羊圈里挑粪。】 于胶怜的羊圈在养心殿的附近,隔了两个宫殿,不算远,宋吟跑着跑着就看到了远处一群洁白羔羊前面的男人。 宋吟眼睛发黑地小跑过去,跑得太急,气有点喘不上来,他扶着膝盖叫了一声左相。 宋吟眼睛更发黑了,听这语气,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怨气,但他能怎么办呢,他又不能穿回到回去叫陆卿尘不用这么做。 陆卿尘手中动作停了下来,他偏头,目光幽幽似一头野兽,血淋淋地看向眼前的人,他重复:“不用再陪?” 陆卿尘不说话,他眉眼厌倦,目光幽寒得像是浸了湖水,喉咙隐隐想吐。 宋吟正好瞧见自己的太监经过,立马叫他过来,三言两语吩咐他把羊卖了,太监立马转身出宫找人。 陆卿尘眉心皱了皱,宋吟在他情绪变化更多之前,连忙说正事:“朕看了几个奏折,有些事想问你,你和朕一起去养心殿。” 宋吟听出了里面的讥讽,他也重复:“对,朕要看奏折,人多变,朕今天突然不喜欢羊了,突然又想体会一下批奏折的感觉,你陪朕。” 算了,他正要和于胶怜说最近发现有人私购兵马的事…… 他看向了于胶怜后面的衣袍。 有人用力掐了下于胶怜的屁股。 陆卿尘看到远处有太监走过来,正好提着一筐碳,似乎是要给哪家主子送到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