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桥猛灌一口水:“大哥他有精神疾病,他以前残害过自己,魔灵是不会轻易死的,但正常的痛苦都能感受到,我第一次撞见他自己掐自己脖子,第二次我看见他想往楼下跳,第三次,他拿起箱子砸烂了自己的脚。” 宋吟启了启唇,正想问什么,苏御桥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虽然目前还没有出现残害其他人的现象,但保不了以后不会,我们是他的亲生弟弟,他不会对我们动手,但不是一个胎里的就不一定了。” 从图书馆里出来,宋吟一直回想着苏御桥说过的话,回到宿舍后,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苏祖之的桌子。 …… 外面的大门被守门的人关了起来,有两个护卫模样的人一左一右背着手在门口当站桩,一丝表情也无,仿佛听不到里面痛苦至极的低吟。 吊得正正好,男人的前半个脚掌能触到地面,后半个脚跟却是完全悬空,一双手腕被磨出了血丝,一点点往绳子里面渗透。 哐当一声,他看向了从外面走进来的苏祖之,嘴子皮陡然哆嗦了一下,脸上表情惶恐至极,仿佛和他面对面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来要他命的魔鬼。 前些天厂子里进了一批上好的料子,本来是要用在赶制冬季衣服的工程上,可做到一半就有人上报给苏祖之布料不够用了,买回来的时候一匹不多一匹不少,到头来却少了整整一半的数量。 小老板赚了差价,把这钱藏起来了,守口如瓶地不说,可没想到还是被苏祖之抓了出来。 “我已经被吊一天了,”男人嗓子眼里堵着血,声音很小,“我会把钱全部交出来,求您放了我吧,我出去以后什么也不会说,真的,我发誓。” 他表情和平常那么温和,让男人见到了曙光,激动地说:“一年三个月,我没读过书,当初都是您可怜我才让我进厂工作的,现在我已经当了小老板,全都靠您当初拉了我一把。” 男人点头,鼻涕流进了嘴里,哭着说:“是,您对我有恩,恩情太大了,我一辈子都还不完。” 苏祖之对他这么好,他做什么要为了一点钱搞这破事? “工厂每个月给你钱,干得越久薪酬越高,从没亏待过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地交给你的活,这钱就能到你手里,但你呢,你都做了什么?”苏祖之压低声音俯身到男人耳边,“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不去死。” 男人被他一手抓着后脑勺的头发往后拽,一手掐着脖子,脸部肌肉疯狂地抽搐,脚尖前前后后搓着地面,工厂里只剩下搓挪地面的声音。 他想不明白,刚刚还对他笑着的苏祖之,怎么能那么快就能变了脸色。 这和他印象中的苏少爷完全不同,眼前这个暴力无比的人哪里像那个孱孱弱弱的苏少爷? 就在男人快要窒息晕过去时,大门突然被急促地拍响,苏祖之松开手,往外看过去,“敲什么?” 有人找? 话还没说完,苏祖之目光就移向了远处的一棵树下面。 门口的护卫觑着苏祖之不停变换的脸色,小声道:“他说是您同学,来了有一会儿了……”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等太久等得开始搓自己脸颊的宋吟,抬手制止了准备出声的护卫,等宋吟自己发现,他想看看宋吟到底要做什么。 他看到门口的苏祖之,眼睛立马亮亮地眨了两下,顶着白中透粉的脸蛋朝苏祖之跑了过来,一秒也没有耽搁,就是奔着苏祖之去的。 刚才站在树下面的时候他分明有些拘谨,可现在看到了苏祖之,他脸上的一点忐忑就慢慢地开始消失不见,好像小宝宝见到了依赖的家长,看到苏祖之,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就能安心下来了一样。 宋吟低头嘟哝着拽了拽衣角,“是胡聂,我问他的,你不要怪他。” 他实在不温柔,宋吟分明对他说话很客气,他却含枪带棒,非要把人说哭似的。看,你一天不在宿舍了。” 但他没开口,或许是看到宋吟坐了半天车不停打哈欠揉得有点发红的眼皮,心想,算了,先看看宋吟还能说出什么来。 他飞速抬眼一看,看到苏祖之波澜不动的表情变了变,只变一点就够了,已经变相承认就是他丢的,宋吟轻皱眉:“你怎么能丢呀?我排了很久队才买到的,你就算不吃也可以还给我。” 宋吟被这一通反问问得顿住了,他眼睫颤着看向苏祖之,看到对方眼中的不悦,他能感觉到苏祖之心情不好,但并不针对他,而是来源于里面那个人。 苏祖之抬手粗暴地按了按太阳穴,他呼了一口气垂眼去看宋吟,正要说什么,就见宋吟呆兮兮地笑了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跑这么远,是因为我想你了呀。” 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说话难听也不当回事。 “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龟苓膏了,想问你最近喜欢吃什么,想对你多了解一点,这是其中一点点原因,但问胡聂你在哪儿,还亲自跑过来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想见你。” 【苏祖之好感度变化提醒】 四人宿舍(30) 好像真是想他了,找不到他在哪,只能问苏家唯一能猜到他去处的胡聂,问到后马上就来了。 宋吟正低着脑袋,后颈曝光在他的视线之中,一个月牙串了根红绳戴在脖子上面,苏祖之前几天见这条红绳是在苏秋亊手上的,根本是一模一样。 和前一任仍有关系,张口闭口说想他,苏祖之冷冷扯唇。 宋吟讷讷地瞄了苏祖之一眼,伸手捏住红绳两端,取下来后放到口袋里。 宋吟把红绳藏好后刚要对苏祖之解释,苏祖之已经转身朝外走去,他跑上前两步拉住对方袖子,小声小气问:“你要回学校吗,我也要回,我们可以一起。” 苏祖之停下来,看向把衣角拉出皱褶的一只手,太阳穴突突地发胀,他记起这些天苏秋亊是怎么买来大量食物一餐不缺席喂给宋吟的,对他这样好,宋吟还敢来撩拨自己。 宋吟愣了愣,慢慢抿了下唇:“为什么?好像从前几天开始,你就特别排斥我,是我做了让你不喜欢的事情吗?” “我想问你,你进学校是不是有指标,”苏祖之直白地讽刺,“要把我们苏家每个人都折腾一遍才算完成你的任务?苏秋亊,苏御桥,这回是我?” 苏祖之唇角笑意虚假:“抱的什么心思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我要告诉你,在我这边行不通,宋吟同学,你在学校的风评我有所耳闻,你最好收敛一点,别玩到我面前。” 他那副模样就好像苏祖之正拿着藤条在抽他的手掌心,而他在乖乖地听训,因为势微力弱只敢听不敢做出任何顶嘴的事。 苏祖之仿佛被一根绳子勒住了脖子,收缩的力将他脖子逼出了筋,他刚生出来的一点痛快被宋吟的话轻飘飘地全部碾灭。 宋吟回到宿舍,掏出手机看到苏祖之从四十五又缓慢长到六十的好感度,脑袋往后搭在了床铺的墙壁上,心想这一趟有收获,没有白去。 刚对苏祖之说完甜言蜜语,他还做不到坦然地和苏秋亊说话,那样实在有点怪。 宋吟将自己脸蛋擦干净,跑回床上拿出手机仔细地看了看最近找到的追人小知识,这篇文点赞量很高,他这几天每晚都要拿出来学习学习,学上面追人的套路,还有该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