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对上那双看不透的眼睛,本来想说的话半路崩殂,不知为什么有些怕苏祖之,他想了想,干脆利落地抛下和宋吟的革命友谊:“我、我改天找你说,拜拜!” “普通白开水。” “没有甜的,只有这个。” 他没有听到刚才的男生在和宋吟讨论什么,也没有兴致去探究,他今晚还有一个厂子的进度要监工,在这之前还要去进行例行的“卖货”仪式,行程很满,也很忙,送宋吟回宿舍是额外的劳累工程,本身就没有任何报酬,还费时间。 好心也只到这里。 他走之前嘴角是平的。 …… 但宋吟明显不是寻常人,那酒太烈了,他之前没喝过这么烈的酒,一开始睡过去了,后面肚子不舒服硬生生难受得睁开了眼。 桌前摆着一杯蜂蜜水,现在已经变成了凉的,宋吟没有喝,他翻了翻手机,翻到了几条未读短信,最先看到的就是一条提醒他苏秋亊好感度满了的消息。 宋吟这几天过得很忙,基本对苏秋亊是放养式,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感度也许就是不知不觉满了的。 宋吟扭头看过去,看到苏秋亊走了进来,他睡了两个多小时,稍微好了一点,没有刚醉那会那么迟钝,能认出人了。 宋吟点了一下头,刚张口想说一声知道了,苏秋亊闻到了他嘴里的酒精味,“你喝醉了?” 他已经把校长办公室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也忘了是谁把他送回来的,路上的囧事随着酒精一起蒸发了个透。 他沉默了会,低头握住宋吟的下巴,朝那唇覆上去,将一句“你和谁一起喝的酒”咽进吻中。 他偶尔也会惧怕苏秋亊对他的索求。 宋吟抓着枕头在缓气,眼角还是水润的,不知道是喝了酒胆子变大,或者是被亲得喘不上气,内心太憋闷。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脸边一片酡红,他哑着声叫道:“苏秋亊?” 宋吟对上他的目光,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杯子。 四人宿舍(26) 水流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苏秋亊一点一点捏紧水壶,仿佛这水壶的手感好得很,他几乎用了全力。 听到的却是这么一句。 也的确是宋吟对不起苏秋亊。 这不是在玩人家是什么?这恋爱还没谈够一个月。 苏秋亊将解酒的蜂蜜水泡完,轻轻地吐息两次,这才把目光睨到眼角的床铺上,看向被酒精弄得非常不舒服正低着头揉眉心的宋吟,他低声道:“你再说一次。” 相当于把单纯专一的小少爷白嫖了一次,从头到尾把人从身体到精神都侮辱完,又随手扔到了垃圾桶。 宋吟吞咽了一下,又舔了舔唇,思考完利弊决定渣到底:“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腻了,不想和你谈了,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苏秋亊似乎被水壶烫了下手,那过分夸张漫画感十足的手背慢慢汇聚出烫红,他弓起背部,忍不了痛的样子,但听到宋吟的安慰他还是有些啼笑皆非地扯了扯唇,嘶哑着声:“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安慰?” 苏秋亊转过头来看他,嗓音很慢地确认:“真的要和我分?” 宋吟从中得到一点安全感,紧跟着就下了一剂猛药,“我当初答应你那么随便,你应该也清楚,我只是图个新鲜,现在感觉不新鲜了,所以要分,我意思是……我从头到尾都对你没有喜欢。” 苏秋亊走了,他一个 宋吟幽幽地看了会门,躺下了,他知道自己坏,但这个世界的人设本来就是坏蛋,既然是坏蛋,那坏和风流便是与生俱来地刻在骨头里的,他还该庆幸苏秋亊没有太纠缠。 宋吟抱着原主买的抱枕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省去了三顿饭,宿舍里也没有别人,这个点都在上课。 宋吟推开抱枕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后,看到了对面穿着一身高领毛衣的苏祖之,刚开始没看到他,是因为窗帘是关上的,苏祖之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哪怕他现在正翻着书喝着水。 枕头旁边的手机还在忽闪忽闪,有来自玩家的,也有来自裴究的,但他一条都没有看,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浴室,因为宋吟不仅难受还有点想吐。 宋吟拿着牙杯慢慢刷牙,一边刷一边回想昨晚发生的事,他还记得自己上岸之后被纪委的人发现扭送去了校长办公室,后面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那些纪委把他说得史上无一例外的坏,校长应该不会轻易放他回去才对,那他是几点回宿舍的,又是怎么回去的? 倒是记得自己昨晚分了个手。 以后说什么也要少碰酒。 宋吟这会清醒了很多,就是脑子还像被人一敲一敲似的发疼,不过能思考事情了,他走到自己铺位的桌子旁看了一眼昨晚苏秋亊泡的蜂蜜水,假装低头揉眼睛当没看到。 宋吟无意偷听别人的对话内容,但宿舍里太安静,苏祖之电话那头的声音极为明显地飘了出来,有些咋呼又有些稳重,一听就是经常跟在苏御桥身后擦屁股的胡聂。 “祖之少爷啊!”苏祖之一接通电话,胡聂就咋呼地大喊了一声,苏祖之若有若无地往过看了一眼,看到宋吟垂着脑袋看手机似乎没在听,他嗯了一声。 苏祖之将书放下,“知道,他每周星期四都要去学,怎么了?” 苏祖之顿了下,“严重么?” 这话里话外就是想请苏祖之去,但胡聂有些难开口,究其原因,是因为他有些窥探不出苏祖之的想法,担心苏祖之不同意。 胡聂服侍苏家的时间久了,仿佛被驯化出了一些奴性,哪怕苏家的人个个和气不多事,他以管家这个身份服侍了半辈子,也难以控制地变成了操劳命,真心实意地为每一个苏家人着想。 胡聂一听有些急,“那不行,您那身体还没好呢,去马场接人至少得两个钟头,您哪能坐那么久的车呀?一路颠簸的,多受罪。” “还是我去吧,刚才御桥在电话里声音都变调了,我这心里也不舒服,两天三头地被鞭子抽,前些天还被甩了受了情伤,今天又跌下马……” 宋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