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桥闻言睨起眼角,“衣服裤子都脱?” 佝偻的后背抖了一抖,老中医想起了过往无数次的经历,这苏三少每回这么问并不是要征求意见的意思,只是为了跟他们打太极。 这样全套问完,年纪大了还不能坐的老中医双腿都要软去半截,他实在不愿意入套,但对面的人惹不起,一滴汗从面中沟壑滴下,他绝望道:“先脱上衣,我先看看上面伤得重不重,裤子的话……” 老中医今年快迈进七十大关,也算是见过苏家这一路的成长,其中有两个孩子出生那天他还亲手抱过,任何波浪都见过,此时手里的针却掉在了地上。 异常配合的苏三少,今天还反过来催促他:“都脱了,看吧,快一点,你们去和大哥交差,我还有事要做。” “愣着干嘛?”苏御桥敲了敲桌子,不太有耐心:“不看我走了,你们自己找个借口和大哥说。” 老中医一个箭步走上来,忍住老泪摸了摸苏御桥的后背。 不过这貌似也正合了苏三少的心意,这祖宗就是喜欢身上有疤。 老中医转身去拿药粉,转身时,眼角瞥见苏御桥把手分别放在了两边的膝盖上,犹豫道:“你看着给我贴点膏药吧,不要留疤。” 活了近七十年,他头一次平地崴脚,还好那洋鬼子有眼力见,扶住了他一把老骨头,没让他也摔个皮开肉绽。 苏御桥冷哼,“别替他说好话了,逃个自习课就打成这样,为我好?” 苏御桥没反驳,事实上他也没怎么听,最后一片药膏贴完,他一把拢起衣服往外走,“我爸给我留了脸,没打我屁股,下面好好的,走了。” 桌子上的热巧和饭盒都还在,宋吟应该还在附近,而附近能进人的地方唯有他大哥的厢房,苏祖之的房间一向不上锁,苏御桥踩着鞋往那边的门走。 “你脚怎么了?!” 他翻身看向苏秋亊,“二哥,你对他动手,你疯了吗?”近乎吼的一声埋怨后,苏御桥看到他二哥也皱起了眉,好似并不知情。 礼仪,教养,包括应该对长者的尊敬都没有了,苏秋亊本来看着宋吟的腿,此时幽幽看向了他,苏御桥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逾矩,不由摸了摸鼻子。 “御桥,”屋内忽然响起一声唤,苏御桥和苏秋亊齐齐僵住,宋吟换了两口气,嗓子黏黏的:“是我刚刚不小心划到了桌脚,没事的。” 他还有事要问苏秋亊,换药的事,还有刚才的那个人,宋吟尽力地不去看门口的一双眼,余光却瞥见男人悄声从门中离开没了身影,他放松下来道:“御桥,我……” “哦,还有……刚才祖宅打来电话,说是熬了一盅汤,我去给你拿,很快回来。” 苏祖之一直说苏御桥做事不牢靠,还爱拖拉,可这回他叫的大夫几乎是他前脚走,后脚便冒着虚汗踏进了门槛。 宋吟:“……” “你太瘦了,要好好吃肉啊,”老中医边缠边叹息,前一个患者是苏御桥,对比就有些惨烈,“三少身子骨比你结实多了,平时也要多运动运动,这个年纪还能再长。” 宋吟那伤不算重,老中医包扎完便背起药箱起身:“那我走了——” 苏秋亊和他一个在床边一个在门口的相望,隔了会,苏秋亊转身关门,嘴唇碰了一下,“刚才我没想听他的。” 宋吟看着他一字不发,像是看他还要说些什么,苏秋亊继续坦白:“那个人有些极端,我捂住你是不想让他太激动,你……不要生气。” 宋吟看出他在等自己回答,低下头,“知道了。” 苏御桥在八岁那年打破了一个从国外运过来的花瓶,苏父当晚回家,他背着小手走上去直抽噎着哭,哭得声嘶力竭,担心因为这一件事丧失了苏父对他的爱,当时苏秋亊并不太能感同身受到他的那份害怕。 苏秋亊焦灼着,慌怯着,等待着,然后,他见宋吟朝他勾了勾手指,他走了过去,却不敢坐下。 苏秋亊隔了两秒才开口说话的:“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苏秋亊低下头,“我……”他看上去似乎不太知道怎么说。 他一手勾着苏秋亊,一手压在床边,凹在褥子上的臀一侧压一侧提,身段妖媚,目光从又浓又长的睫毛中透出去,“说说吧。” 宋吟和他挨得很近,苏秋亊不主动说,他便抛出问题:“你想害你哥?” 宋吟又仰脸去看他,“原来的地方是指?” 人一想撒谎就会不自觉看其他地方,反而对视会不自觉暴露出许多。 一秒之后,苏秋亊反捏住宋吟的手,隔着衣服抱住腰臀,把宋吟拽到了两条腿上面,宋吟没有反应过来,两手分别搭着他的肩。 “二维入侵三……”苏秋亊按着后腰把人拉近,哑着声蹭了蹭那段颈窝,仓促说了几个意义不明的字,他的手便伸到了柔软的衣服里,“能摸摸吗?” 宋吟现在大脑里全都是副本的事,哪能想到男人把手伸进去的那一秒,后面的事就没法好好再谈了,苏秋亊喉咙滚着把头一埋,还想逼问的宋吟便狠狠颤了一下肩膀,嘴唇微张,舌尖探出,受不住地踮起了脚。 宋吟忍受了两下,凝起力气推开苏秋亊的下巴,弓着腰骂道,“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我同意了吗……” 后面的四个字完全是因为看到男人着了魔,听不进去东西,宋吟自暴自弃下骂出的话,他撑着苏秋亊的肩膀,身上很快冒出了被吓出的汗,因为他想起来,苏祖之的这间厢房常年对外开着,谁来了都能一把推开。 就不怕吗,被弟弟看到这些东西? 他按着苏秋亊左边的宽肩,五指拢住,一点一点用力往外推,人也要站起来和苏秋亊保持距离,一推又一站,苏秋亊身上的衣服都乱了八成。 苏秋亊抬起头,那双乌黑的眼睛里慢慢生出了他一点也不想看到的东西,宋吟张了张口,一句话都没说,唇肉就被粗鲁含住。 唇肉被一点点嘬化,嘬出一条小缝,宋吟很久没和人这样过,脚尖踮着要往后躲,苏秋亊一只手摸到他耳朵,另一只伸进衣服底,宋吟一个颤叫,柔嫩舌尖被勾了出来一点点在空中抖动。 宋吟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脚的感觉,呜呜咽咽地抬着下巴,一根手指勾住了苏秋亊的脖子。 他用力抠住手上的肩膀:“苏秋亊,住手……” 宋吟还不知道踩到了雷点,他声音带喘,喘息中带着发火前的不耐:“苏秋亊,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要下地。” 眼皮迟缓下垂,他挤进宋吟的手指里,在宋吟再次叫他苏秋亊的声音中,啄吻着宋吟的肩膀,在侧颈一路留下红点子,又吻上宋吟的唇瓣。 苏秋亊耳朵里听不到任何东西,只要不尽兴,就不会放过宋吟的。 宋吟难受地往后仰,很艰难才把一句话说完全,然而某一时刻,他忽然瞳孔惊惧地缩了缩,舌根麻得他呜咽出声,用力缩住双腿,夹被子一样夹紧男人的铁腰。 密密匝匝的水声响了好一会,苏秋亊停了下来,他好像能感觉出宋吟的承受能力到哪一块,到了红线就不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