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脊背都流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匆匆给宋吟擦完最后一处伤,跑回后面和呆瓜艾克坐在一起远离是非。 “我说的不是事实?”沈怀周哼笑一声,一点也不以为耻:“你早点习惯别人看你,毕竟迟早要拍我的v。” 沈怀周忍不住笑,结果这一笑,扯动了背部后面的伤口,牵一发而动全身地全身疼起来,他唇角放平,忽然想起什么:“今天是几号?” 沈怀周嗯了声,看着窗外的月亮:“今晚是月圆。” 房车慢悠悠地在夜色中行驶,沈怀周说了最后一句话后,车内陷入了寂静,经过一天的死里逃生,所有人都慢慢有了困意。 于是过了几分钟,宋吟真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和后面的几个人一样。 连向来觉浅的沈怀周也闭着眼皮,没有睁开。 沈怀周被一个颠簸晃醒,他微皱着眉,刚睁开眼就听到身边响起一种微弱的声音,仔细一听像是痛苦的呢喃,想起身边坐的人是谁,他立刻扭头看了过去。 宋吟忽然睁开眼,直直盯向他。 然而宋吟没有理会他的叫声,他看着沈怀周的目光非常奇特,沈怀周过了半秒才想到准确的形容词,那就是渴望,像是在看一块可以食用的肥肉。 “干什么?”宋吟坐在身上高出一个头,沈怀周必须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宋吟的眼睛,他嘴角似扯非扯地看着姿势有些像霸王硬上弓的宋吟,喉结压了压:“劫色?” 他走了会神,目光再次上移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而此时,后座的艾克也醒了,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哎哟,不小心睡着了,虎鲸快醒醒是不是快到了,沈呢,我靠,你们在干什么,不对,宋吟在干什么——沈快躲开!” …… 他被关在了一间卧室里,推了推窗户,打不开,是锁着的,拧了下门锁也同样如此。 上方清爽又混着一点点尼古丁的气味,让宋吟一下掌握了这些衣物的主人特征,这是男人的衣服。 是沈怀周关的他。 宋吟想到了昨晚,昨晚他一定做了什么事,让沈怀周感到了威胁,所以才会一改常态把他紧锢起来,而他身上的怪异一定和主线有关,和他那疑点重重的舅舅,同样逃不了关系。 脚步声停止,可能是停在了门口,也可能是故意放轻脚步走了,宋吟刚要站起身,沈怀周的声音传来:“开门,谁让你锁着的?” 沈怀周:“开门。” 不怪他惊讶,沈怀周的形象实在和以前大相径庭。 似是感应到视线,沈怀周眉眼抬起,略有些表情不明地出声道:“饿了没?” 沈怀周轻微地点了下头,接着他转身走进浴间,双手握住那身衣服的衣角,利落上翻。 而且他坐立不安,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沈怀周换衣速度快,当他穿着新单衣出来的一刻,宋吟脸蛋子发白,忍也忍不住颤意地朝他道:“沈、怀周……” 宋吟是真的被吓到有些傻。 沈怀周手指修长,那只摸过枪的指腹上勾着个止咬器,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纯黑色,有两条环住脑袋后方的长带。 诡异债主(6) 他在脑子里疯狂回想,昨天自己到底做了多出格的事情,以至于沈怀周要给他带这种东西。 咬了很多伤口,所以不得不穿高领衣服?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于是本能地想离那止咬器远一点,不由自主往后面的地方退了几步,结果绊到了地上的垫子,愣是一屁股摔坐下去。 身下的床比加油站那鬼地方的硬床板软了不止一倍,宋吟摔下去又被弹起来了一点,按理说应该是不疼的,但他一早上没吃饭又被那东西吓了一跳,睫毛忍不住颤动。 沈怀周眉梢皱了皱。 宋吟缓了几秒钟,觉得有必要问清楚,暗自抓着床边抬起头问道:“我昨天是不是做错了事?就比如,对你做了不好的……” 短短几个字,让几乎已经认定自己闯了大祸的宋吟怔了怔,也让门口的艾克险些吐出一口血。 艾克猛地抬头看向沈怀周,却只看到了沈怀周没有温度的一张冷脸,那双眼睛中流露出的头疼和厌恶近乎真实,仿佛他真的是这么做了。 就算要找人背锅,也不用把他形容得跟饥不择食的畜生一样吧? 但是艾克背了锅,宋吟却没有领情地全部轻信,他狐疑地抿抿唇,“我还能记起来一点,昨天在车上的时候,我趴到了……” 他记得他用一只手撩开了沈怀周盖着脖子的碍事领口,他还记得…… 特别干净,干净到他脸上的任何表情都格外明显。 这脚有虎鲸的一个大吗?沈怀周盯着那粉白的脚面,突然就冒出了非常强烈的求知欲。 但坏就坏在,他走神的这一会没听到任何声音,抬起头时,只听到宋吟的最后一句话:“后面发生了什么?” 眼神也有些复杂,长期在外的中外混血,根据他为数不多在中国学习的礼仪,模糊知道这样长久注视别人的身体部位,是不得体的。 “这部手机你拿着玩,可以出房间,但最好不要离开这栋别墅。” 宋吟下意识接过了手机,但就是接的这一个动作,让他错失了向沈怀周提问的机会。 宋吟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过了会儿,他低下头。 这条短信他发给的是远在加油站的楚微微。 女生扎着活力满满的辫子,戴了个轻便黑帽,一点也不见疲态地站在灯光昏暗的加油站中值夜班。 但这不打紧,宋吟发短信的目的是想让楚微微调取一下昨晚加油站往北那段路的摄像头,十二点到一点的监控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