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个内心自卑,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不敢一下子做决定的人。 “你也不用回来了,我这几天不想见到你,我回家冷静冷静。” 而此时此刻,申东工地宿舍里,气氛如置于冰柜一样低迷压抑。 陆工发了史无前例的一通怒火,能砸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稀烂,所有工人心惊胆战,不敢上前阻拦。 准确地说,是给宋吟发消息,因为那部手机是陆工从宋吟身上没收的。 今天不知道搞什么,这人不停地发,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不可以说一说,之后又让他再考虑考虑离婚的事,不要轻易做决定。 …… 并非是单纯的对男人生气。 他现在住的这个家不仅凶手知道,作为黎郑恩朋友的白言也知道,随时有可能找上门来。 另一方面,他可以借助黎家的权势调查一些凭他自己一个人调查不到的事情。 于是当天晚上,宋吟就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不忠于家庭的另一半,随便收拾了几件行李,迈入了黎家的大门。 原主也不会自讨无趣地去惹人烦。 宋吟等了一阵才等到在黎家说得上话的人,令他想不到的是,来的人既不是黎郑恩的父母,也不是黎郑恩的亲弟弟。 他捏着根烟,半阖眼看到宋吟的小脸后,鼻腔发出一声哼,“又瘦了。” 宋吟直接愣住,捏紧的手指用力到泛起了白。 还和黎郑恩扯上了关系? 宋吟长睫颤巍巍地抖着,一瞬间想清楚了原委。 因为对各方面都太弱的原主厌恶至极,他们结婚也没来,应该是没见过原主的。 宋吟心中惊疑,神态更加谨小慎微,假若不认识般问道:“请问你是?” 宋吟马上做出恭敬的样子,“黎哥。” 正在掐烟的男人眸色暗了暗。 黎辰煜看着面前柔弱难过的人,“你是来告状的?” 宋吟难受地低下头,没有明确说是还是不是,但那副表情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男人双手交叉,“他们的父母经常在外地做生意,回不来,但是长兄如父,他是我弟弟,如果他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会替你做主。” 宋吟两瓣嘴唇抿紧,眸中流露出一丝迟疑。 平心而论,和黎郑恩的相处并没有让他觉得有称得上对不起的事。 而背叛的事也没有实据。 是那天在厨房里,男人把他困在案板旁将他弄得又哭又叫,还不理他让停下的话,对着他毫无理性地发情。 又能怎么说? 是在催促他了。 顶着多方位的注视,宋吟无声地抓紧裤子,最终转过脸,哼如蚊蝇地憋出一句:“他家暴。” 黎辰煜:“……” 说到最后,声音也有了哽咽,眸中潋滟开水光时,他恰好抬眼和男人对视上,“是真的。” 在黎家当顶梁柱的这些年来,黎辰煜一向铁血手腕,钢铁般地独自在外面打拼,虽然时常忙到分不清白天黑夜,但也不曾缺乏过对两个弟弟的教育,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认为省心的弟弟会做出这么跌破眼镜的事。 对这样的人? 他的弟媳很纤瘦,但却是该有肉有肉,而且放在膝盖上的手背血色很足,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锦衣玉食被好好呵护着的,实在看不出有殴打的痕迹。 宋吟本来还在为自己说的话心虚,见桌对面的人从上到下审视他,目光逐渐变得冒犯和不礼貌,微冷地开口打断他:“黎哥。” 因为这一小小 黎辰煜本来还想仔细问问情况,但青年目光忧伤,被丈夫的混账行为弄得既疲惫又难过,精神很差,显然已经不支撑他继续对话下去了。 佣人不敢耽搁他的命令,纷纷上前接过宋吟的行李往二楼搬。 黎辰煜看了他一眼,神色莫辨地站起身,却没有引起青年多大的注意,宋吟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微微有些失神。 “你要查的许知行,背后有人帮他隐藏资料,现在暂且只查出来,许知行从一年前就多次出入市中心医院,但是他在媒体公司的体检表没有异常,没有这么频繁地去医院的必要。” 宋吟愣神间,男人已经上楼进了卧室。 宋吟一路上都保持着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眼睫颤着,令人都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把他吹碎了,但关上门背过身的一刻,他脸色立即恢复漠然。 市中心医院、许知行、多起失踪案、手术。 黎郑恩还有在工地上貌似闯了大祸的人,都要去做的这个手术,到底是什么? 宋吟略微思索,又在多个关键词后面加上了“闯祸”两字。 但与之而来的问题又多了,这种手术会是什么?黎郑恩会不会也是因为闯了祸才要去做手术的?可这样风度翩翩的绅士,能惹出什么祸呢……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手术这个关键词上,似乎要把一切串起来,必须要先知道这个手术究竟是什么。 梳理完思路,宋吟才开始抬起头打量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