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排除,就只可能是周容恙。只不过那时候的他看着文质彬彬,教人产生不了一丝怀疑。 对杨徵舟下这种惨无人道的死手! 那段记忆里的周容恙,其实是尾随他们进入梦境的、现实的他,而并非记忆里留存的、多年前的他。他引诱真明姝将其化为恶妖,控制了梦里的角色,还装的互帮互助,给柳闲一行人留下了好印象。 “上仙的话,容恙不明白。” “啊。” “原来您都知道了。” 周容恙已经撑不住平淡的表情,眼底闪过浓郁的癫狂,他高高地扬声道:“上仙,那地方很吓人吧?我可是看到,您和谢玉折发现它的时候,表情难看得很啊。” “感同身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周容恙面目狰狞地冷笑了一声:“我生来就有残缺,努力修炼了数十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境界,中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上仙从个凡人一飞登天,高高在上那么多年,养尊处优、万人俯拜,拿什么和我感同身受?” 他按了按自己的指节,轻声道:“我拿我的眼睛、我的经脉、我的修为、我在春山的一百零七年和你感同身受,满意了吗?这代价,应该能和你的相比了吧。” 然后他手里流出了不知道是什么药剂,周身的束缚竟然慢慢松动了,有墨绿色的蒸汽从他身上弥散出来,想要溢满整间内室。 他忍着剧痛,感受柳闲拎着长剑,冰凉的剑尖轻而缓,却带着强烈的杀气从他的脊梁骨划过。 柳闲笑着回答他:“是啊,我是个不讲理的疯子,最怕别人下毒。一感觉到有人要毒死我了,我就会反击。” “周家公子,三百年前你祖宗活着的时候,都得在我面前乖乖跪着,连头都不敢抬。” “铮”地一声长剑冷光闪过,周容恙被割下了一片皮肤,吓得直接钉在了地上!柳闲笑眯眯地坐直了身,看着周容恙清隽的一身白衣上点点的血,像是朵朵被印在地上的观赏花卉。 柳闲一边动作一边问:“你筹备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坐上我这个位置。太多人想了,但没有做到,所以我更希望你能成功。” 柳闲拎着剑在周容恙的手臂上丈量长度,他说:“解药在哪儿呢?” 他把剑留在原地,走出迷花岛,声音从远方缥缈而来:“周小公子,即使您术法高明,也别白费力气了。除非交出解药,否则你出不来。” 柳闲一下子化身八爪鱼,泄气似的趴在桌子上,低落道:“不顺利。” 柳闲无所谓地扬了扬手,他说:“他说我是个横行霸道的衣冠禽兽,还不给我解药。” 他的医术浅薄,血蛊更是药宗嫡派的不传之秘,从前看到杨徵舟冷热不分的时候,问他是怎么回事,杨徵舟只说是“为了风度”或是“小毛病”,总是不让深究,他以为杨徵舟有自己的想法,谁知道原来会是这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