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直接从我的心口穿透出了脊背，比冰还刺骨的剑意让我的心化作了看不见的碎烟，那一剑之后我才知道带着高帽的黑白无常不是编造出来的传说。 他确信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都说人死时脑袋里会闪过走马灯，那现在的一切，只是我弥留之际时做的一个梦吗？ 没有太多时间琢磨，谢玉折迅速回过神，立在顾长明身旁，召出自己的剑，正为难地想着该如何御剑而下, 却听见顾长明莫名其妙地提了一句：“柳闲很爱剑。” 总是听顾长明上仙上仙地叫，他原以为这个人不知道柳兰亭的另一个名字。 顾长明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回忆那个陌生的、只从红衣青年口中听到过的又粗鄙又张狂的说法：“逊。” “他……”谢玉折垂着头，低声不甘道： “你知道要干什么就好。” “你们二人御剑下山，两个时辰后，醉梦长见。”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赵纸意关怀道：“师弟，若你恐高，我可以带你下山。” 忽略原来平日和柳闲待在一起一直被监视着，连买了辆马车都有人知道的事实，顾长明其实没说错。 柳闲怕鸟，所以他给自己养了一只。 按照寻常御剑的速度算来，从天不生到醉梦长，需要至少三个时辰，不仅需要御剑，还不得不加快速度。 从剑上下来的时候，他身上磕磕绊绊，多了好几处青红的肿包，鬓角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打湿又风干，谢玉折攥着小铃铛，觉得自己这一路上已经死过无数次。但逐渐加快的剑速之下，狂风好像席卷了他的整个灵魂，灵海完全放空，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好像一只鸟一样的自在。 到到达醉梦长富丽的雕花门口时，顾长明和赵纸意都不在。谢玉折跌跌撞撞地，还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正要走进去，就又有两把刀横叉在他身前，眼前两人各捏着一块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石头，他一靠近，那块石头就不停地闪光，许是用于认人的物件。 但他不能死。 “阁主？” 念着或许顾赵两人已经进去了，谢玉折跟上了这位白无常似的人。越往里走，多种香料混杂的浓郁香味就越重，但许是材料足够好，混在一起竟也不刺鼻，可他仍能闻到，这其中有和一众名香格格不入的细微铁锈味。 “阁主，客人带来了。”笑眼无常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退了出去，连带着合上了门。 杨徵舟手执烟斗，往兔毫茶盏里抖了抖灰，眼也不抬地问他：“冒充上仙弟子进入天不生，你有什么目的？” 杨徵舟再问：“知道他死了，还会如此高超易容术的人不多。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