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连牙齿都在颤抖： 柳闲没有否认，只是别开了脸，不去看他狼狈的模样。 他愣愣地看着柳闲，眼里溢满了不可置信的泪水，只听眼前人轻轻地“嗯”了一声： 谢玉折从来没有哪一天说过这么多的话，他像是突然被人打断了脊梁骨一样失去了支撑，深深佝偻着脊背，肩膀随着抽泣而耸动，素日整齐矜贵的黑麒麟额带掉落在身旁，好像一只大雨中没人要的长毛狗。 他原以为他和柳闲之间是有几分感情的，又或者说，甚至直到此刻他还有所希冀，认为柳闲要他的命是因为有用，而之前不对他动手，是因为舍不得，是因为想要看他再高兴几天，是迟迟不忍心，对他下不了手。 没想到柳闲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他悲哀的控诉，半蹲下身，把他的手腕执了起来，无辜地指着说：“我只是在等它。它还在你身上，我就不能杀你，所以我等了三个月，现在它没有了。” 他见谢玉折的手腕已经看不出法咒的印记，便打开了他的手掌，用冰凉的指尖一笔一笔，在他的手心里把符箓画了出来，他说： “结同心咒者，同感同念，同死同生。也就是说，要是我提前杀了你，我也会死。” 可看着谢玉折这张曾因日夜相对而无比熟悉的脸，他又不受控制地多说了几句，毕竟他这一剑捅进去之后身为主角的谢玉折就永远不存在了。 谢玉折死死地盯着他，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千根带毒的针，发不出一点完整的声音。不知何时他已经握住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尖，剧烈的疼痛后知后觉，血流划过，他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手上的缚灵锁和腰间的铃铛都在不停地发出恼人的响动。 “恨我的话，我也等你来寻仇。” “你必须死。” 他笑着说怎么可能，可其实他知道为什么。 而他的剑，跟着换了一个又一个名字的他，也失去了自己的名字。 转世何其玄妙，或许他会成为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或许他会是个名扬天下的高修，又或许他在田野间干了几十年农活，在私塾里做了一辈子教人读书写字的先生，也有可能从一开始他就是个死胎。他可能变得很好或很坏，他会成家立业，有亲朋好友，仇人冤家，但他再也不会遇到一个和柳闲一样的人，不会再有人从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他。 在柳闲神飞天外的时候，突然有个刺耳的夹着电流的声音在他脑袋里响起。 …… …… 第086章 心想事成 他明明记得, 在很早以前，这个聒噪没用的破系统就已经被他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