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闲的声音也好虚弱：“站起来吧，不必跪我。” 他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柳闲，柳闲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双澄澈的眼睛骗过无数次，此时倒无所谓了，他笑着说：“我死不了。” 这样的反应比其他任何情况都更加可怕，谢玉折急忙解释：“师尊，那天我——” 柳闲摇了摇头，声音比微风还要轻：“我想见你，不是因为想听你的解释，我不在乎那件事，你也不必多想。” 来时因为太过慌乱，谢玉折没有系紧额带，此时已经脱落坠到了地上，四周没有风，他身上的铃铛也不响了。 面对柳闲突如其来的动作，他有些不明所以，却仍走上前去，弯腰回应了他的拥抱。熟悉的冷梅香里夹杂了好浓的药味，他已经不太能分辨的清，柳闲的骨头好硌皮肤好冷，他有好多话想说，可都已经说不出口了。 他身上半分张扬的气都没有了，明明是弱冠之年的模样，却总让人觉得垂垂老矣，仿佛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仿佛这才是他漂亮皮囊里藏着的活了千年的老旧灵魂。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完全僵住了身体。不知道何时已经有十多柄小剑在他身后蓄势待发，在松开手暴露出自己全部弱点的刹那间便点了他的穴，将他牢牢地定住身。他全身上下只剩瞳孔能动，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柳闲。 他手撑着桌面，缓慢站起身后，强行掰直了谢玉折的手臂，明明是十分虚弱的模样，可手上发狠的力道一丝都没有省，他撩开了谢玉折右手的衣袖，拿起摆在桌上的一把锋利弯刀，朝他的手腕轻划下半指长的痕迹。 柳闲垂着眸，没有了眼绸的遮挡，他能看到那双比桃花还艳丽的眼睛里却全是他未曾见过的死寂和疯狂，而柳闲用这样的眼睛对他弯唇笑了笑： 第085章 你必须死 “后来我修成了。我有了一具不老不死的身体，大多数时候都很无聊，就在水云身的小溪头坐着，往山下看，看好多人走过不周山脚，看山上的花开花落，看凡人长大老去又变成云泥，可新奇的是, 我永远是这副模样。” 看着柳闲脸上缓慢绽放的真切笑意，那一瞬间谢玉折的骨头都在发抖，他的手臂肌肉也正因为那道狭长的划痕而痛苦跳动，自灵魂本能而起的恐惧笼罩着他。 “其实我也看到过你。” “后来我就想，我来陪陪你吧，这个给了我八十七个春夏秋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