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怒喝：“绛尘，不可！” “只要碰一碰就好了，就像最初那样。”柳闲把梅枝往前伸了伸，语调轻盈而缥缈，好像带着哄骗的意味。 “你打断过他的骨头，就不怕这一碰，他把你全身都废了！？” 有两派的声音在绛尘脑袋里来回打转，他转身环顾四周，对四方之人都鞠了一躬，佛性的脸上多了几分痛苦，他道：“师父、师叔，小僧已经……不堪其扰。” 见他手上金光尤甚，都快凝成实体，像是随时准备好了隔绝一切危害的模样，柳闲只是轻松地笑了笑：“大师，你可以睁眼了。” 他睁开眼，视野里终于不再是血色粘稠的河，阴风阵阵的宅院，看不清面容的黑影和赤色青色白色的鬼，而是一双蒙着绸缎的眼睛，和一张薄情又动人的嘴。 三个月没睁眼，如今绛尘双目猩红，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原先竖起的单掌已经攥了起来，隐藏在宽大的袖袍里，他哑着声音道：“多谢上仙。” 他环顾四周，看着众人一列一列，像在私塾的小朋友春游一般站得整齐。 顾长明背上的剑已经虚虚地悬在了他身旁，他身上迸发出让人胆寒的威压，泰然道：“当年我们十四人敬仰你，爱戴你，是你自作孽，才不得已将你镇压。若你今日是来寻仇，与我一战即可，何必故弄玄虚。” “在下今日拜访仙宗，并未恶意，更无意伤人，只为了三件小事。” “第二，拿走敛息石一用。” 他说的俏皮又轻松，好像这真的只是三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 被他冠冕堂皇地回绝，柳闲好无奈地摊了摊手，他瘪了瘪嘴：“那天镜湖玉宴，你又是跪又是迎，还自称代掌门，我以为你没有忘；现在没外人了，你就把我当外人？长明，我心里好苦。” 柳闲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突然“噗嗤”一声，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笑了出来，众人目光焦点转向他，只见他翘起的嘴角都还没有压下去，连忙笑着摸了把自己的胡子，慈眉善目道： 另一人为难道：“我虽然不知道天不生的门规，但那天顾总主就是叫自己代掌门，上仙没骗人啊！顾总主，我砍柴长大的没啥文化，但也知道人要讲信用，要不你还是借给上仙用一用吧！” “诸位仙长，我曾授他诗、书、剑，这里还存着他当时写的字据呢。” 他掐了一段唤物的诀，而后一个粗糙的圆石头就出现在他手中，他怫然递到柳闲手中：“请掌门收下。不知您如今住在何处，长明送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