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折手上的血滴他的脚边,绽开一朵再一朵梅花。他眸色恳切,说的话却毫无回环余地:“但我必须去找顾宗主。” 谢玉折平静又固执地看着他。 他不明白,听谢玉折郑重的语气,就好像在计划什么能让上修界抖三抖的大事似的。以一个筑基期修士的能力?少开玩笑了。 于是柳闲说:“如果以后还想着要回来,就把自己处理得干净点,我嫌晦气。我不高兴了,也不会让你舒心到哪儿去。” 柳闲无所谓地哼了一声,道:“你想去哪,我管不着。” 他这是默许已经我去天不生了。他藏起心中一闪而过的刺痛,他原以为,被柳闲发现的那天,他的反应会更大一些,会更生气一些,没想到只有这样寥寥几句话。 他不自然地笑问:“师尊,那我们明日还要早起去找剑吗?” 谢玉折连连点头。而后他又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可倘若柳闲当属不在上京,又怎么会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于是他直接开口问了。 谢玉折哑口无言了。 和国师有关的经历总是格外邪门,毕竟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绛尘的眼皮子底下跑去做国师,又是为什么去的。从春山寺到和雍国的路,实在太远了。 谢玉折没被他的冷嘲扫了兴致:“好,那我们明天见。” “脖颈是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不要把它暴露给别人,很危险。而且,”柳闲指着自己的脖颈和手掌给谢玉折示意,扯了扯嘴角,冷声道:“不要自残。” 久在军中,谢玉折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 他紧攥着这卷纱布,单单是握着它,他就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它是良药,柳闲给的。 柳闲随意勾起了半边唇角,兴致缺缺地看着他这番表忠心的无聊举动。而后他抽出手,施了个清洁咒除去他身上沾的点点血迹,回房时留下轻飘飘的一句:“乐意之至。” 翌日清晨, 各有目的的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提昨日之事,吃饭喝茶, 一如平常。只不过,两人都顶着一双大黑眼圈,也像约好了似的。 柳闲斜挑着眸子,看着他反问:“你睡得好?” 昨夜他一闭上眼就是柳闲冷漠的模样,心像是在被一双大掌狠狠蹂躏。柳闲心冷似铁,他无法坦白,他们之间的信任裂缝找不到方法弥补,他怎么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