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笔之前,柳闲问他:“小玉,你想先学写什么字?” 可那时候他连国师的真名都不知道,国师也只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并没有拒绝他,可右手却写下三个字,一个一个地指着,对他说:“这是你的名字,谢、玉、折。” 他学得很快,不明白柳闲的回避,不开心地撅着嘴,低落道:“哥哥,大家都知道您是国师,我也只知道您是国师,可我想知道您的名字。” 柳闲硬起心肠来火都烧不软,他只好又吵嚷着要他教自己正在写的这些难字,柳闲说:“这叫《苦昼短》,是我那个世界的古人写的词。” 可还没写到一半,柳闲便停了笔,皱眉看着他问:“谢玉折,你为什么哭?” 那一刻柳闲的眼神是空的,白茫茫的一片让人心生恐惧,他还以为他说错话了。可转瞬后他又被柳闲拉进里屋,他对他弹了这首曲,说:“这是从前几位乐师谱的曲,很好听,我教你。” 在马车上,谢玉折认真盯着仿佛在睡觉的柳闲,长睫低垂,有些落寞。 不过看柳闲的反应,他已经忘了吧。 这辆车用一小点灵力就能驱动,刚好柳闲从柳二身上抢来的灵力还剩一大半,二人就此踏上了去器宗的路。 这是他在穿书前的大一时,在一个被好心学长忽悠进去的太极比赛中学到的。 如此十日过后,便到了镜湖玉宴的报名处。 从前天不生也有这东西,柳闲每每测出来都是他剥离欲念修无情道时的年纪,二十三岁。 可他忽略了这一百年,其实科技一直在革新! 两位弟子是测骨龄的老手,第一次见这种情况,眼睛都看直了。 如此砰砰四次,动静不小,场上人频频朝柳闲投来打量的目光。 柳闲跟上脚步,喃喃道:“宗主……” 柳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两顶厚重香炉间,有个流水神仙般的女子立在烟雾缭绕中,芊芊素手上绕着根缀铃细线,她婉然笑着,正在同身旁的白胡子老人交谈。 而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二人的目光,她对老人点点头后,就款步朝他们走来。 弟子朝女子行礼:“宗主。” 她说:“亭,今日花开正好。” 谢玉折有点站不稳,身体微微晃动,他垂眸看了看地面,好像是地震了。 方霁月抬手半遮眼睛,抬头看着冬日暖阳,吐气如兰,全然不像外界所传的女魔头模样:“是啊,若能不被琐事缠身,与好友外出踏青,就再好不过了。” 俨然是把自己从“好友”那栏撇了个干净。 被叫做阿沧的女弟子看了眼面色不佳的柳闲,沉声中带了一丝不可置信:“岁寒石测不出这位仙君的骨龄,裂了四颗。” 方霁月了然点头,柔声道:“无妨,我与这位仙君熟识,他年仅二十三,无需再测,拿名帖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