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见了我这种快散架的人都想捶两拳的,没想到对沈素商浓情蜜意,轻轻碰一碰都怕弄疼她,可沈将军哪是这种人?所以她每次都会骂他。” 谢玉折想象不出那样据说那样温柔的母亲怎么骂人,不过他也根本就想象不出母亲的容貌就是了。 怎么又突然要抱抱了?柳闲眨了眨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骤变的这一幕,觉得好怪异。 他的母亲死得早,后来他竟也完全想不起来了。母亲对他唱的摇篮曲,她手上叮当作响的小铃铛,她手上百步穿杨的长弓箭,他全都忘了。 若非从前国师大人常常叫着,若非国师大人在他腰上系了一个铃铛,他连这个小名都快忘了。 “沈素商生下你那天,要不是怕烦到他心尖上的阿商,将军府门口的石狮子估计都会被你爹的哭声镇碎。当时他一边连沈素商的手都不敢碰,生怕让她再痛一点儿;一边又怒又喜地看着刚出生就把阿商弄疼的你,你又突然笑了,他哭得更起劲了。” 谢镇南也哭,谢玉折也哭,哈。 夫妻比翼连枝、好友常登家门,肯定比后来鳏夫弃子出征、佞臣不告而别好得多。 谢玉折抬头时露出通红的眼眶,里面蓄满了没掉下来的泪:“为什么?” 他哈哈一笑:“我不告诉你。” 某日他惯例去御书房见皇帝,却看见谢镇南恭敬地跪在地上,头用力顶在湿冷的大理石板上,像是在乞求什么。 身穿重铠的糙汉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流了满脸:“阿商已经不在了啊!” 朝空荡荡的屋子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他问:“阿商,是吗?” 他惊叹于谢将军的直白与胆量,这件事就算不问沈高峯,也该知道改不了。 谢家本就手握军权,先夫人又有层长公主的身份,要是谢玉折是女儿身,或许此事还可商量;可他是男儿身,现在敢改皇姓,以后说不定就敢翻皇天。 世代从军的铁面谢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大情种? 不过,其实后来他提出要代养小公子的时候,也是知道沈高峯不会允许的,不过于他而言对他的看法并不重要。 虽然那时他不记得自己是个仙,但也足够狂妄,不过是得罪个皇帝而已。 说这句话的时候,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吹得他的鼻头酸了酸,他连忙抬头,远远地看着天上弯弯的月亮。 他还记得柳闲曾经的喜好,他一直嫌弃只有甜味的东西太腻。 “而且我家乡的人研究过,吃甜的会让人很开心,你们小孩应该都很喜欢吧。” 哎,明明他才是最惨的,这辈子都逃不过哄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