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折不明所以问:“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看不见他的眼神,谢玉折却觉得这人能把他拆分入腹,他连眼睛都忘了眨,滚了滚喉结问:“等什么?” 柳不要脸语出惊人,他想,既然软的不听,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有件事谢玉折已疑惑许久了,为何这人闲散自在,却总想要留他在身边?他不是会给人带来幸运的人。 他果真没眨眼,眼眶通红道:“我食言了,不能再帮你,抱歉。” 脑海里出现似曾相识的刺痛,谢玉折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血痕,那是什么?他不知道。他抱着剑正要打马回京,却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柳闲坐在酒肆里,点了一杯茶。茶香氤氲而上,虚虚挡住了他的脸,他正神游天外,身旁倒着个谢玉折。 小二轻声提醒了他,他大吼一声,扔下的金元宝把木桌子硬生生砸出了个洞。 那壮汉见搭话的是个细不伶仃的瞎书生,酒醉兴起,走过去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他仰头打了个酒嗝,闻到那味儿,柳闲当真是抖了下。 眼前的大哥衣着名贵,崭新得无半丝褶皱,手背却像松树皮般皲裂,细看还有镰刀划伤的旧疤,面色黝黑应是曾被暴晒,可新鞋上没沾过半点田间的湿泥,活脱脱是个暴发户。 大哥笑说:“谁不是!” 那壮汉原还想聊些香车宝马,名画美人,闻言却微不可见地抖了抖。可当看见这瞎书生指着一团空气,反方向的空气里才躺着着他弟弟,他又有些不知滋味了。 “年轻人,风水轮流转,总有转到你的那天。酒我喝够了,先走一步。” 日落时分,他支着头,慢悠悠地喝完了一壶茶。 他现在踏足的这间茶铺已传承百年,而这个被他称为“宋姐姐”的女子,就是茶铺的不知第几十代传人宋明香。她南来北往,能听见不少稀奇事。 最初听到这些玄之又玄的说法时,柳闲下巴都要惊掉了。 白绸蒙眼也蒙不住青年一身的风流,反而为他添了份勾人的破碎感。一阵梅香拂过,宋明香掂了掂手上银子的重量,摆摆手道:“你倒是吃茶舒服了,怎么来祸害我呢!” 宋明香捂着手绢笑:“不是不是。我家的手艺谁会说不好?只是我早就不去青衣河打水了,出了那些事儿,现在谁敢呀?要是被看到了,邻里背地里说闲话的嘴皮都要为我给磨烂了!” 抓着新鲜绑架来的谢玉折,他又是个新面孔,若是直接打听消息,难免会让人心生戒备,说不定会直接把他赶出去;但镇民们都对某位柳姓人士极端信仰,也就是说—— 柳闲自己都万万想不到,他们会迷信成这样,明明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却总觉得是上仙庇佑。 不省人事的谢玉折突然觉得自己头皮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