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封赏已过,如今连续召见两个武将,并且自己被问了话,那么郑珩入宫面圣也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王大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京城看似繁华,却处处暗藏着危机,权力带来的虚荣只不过是一时的,但若在这个地方踏错一步,便随时都有可能坠入深渊。幸而他一直记着萧怀玉的提醒,在这些权贵跟前,始终以怯懦之姿示人。ldquo那不是那天夜里的郎君吗。rdquo楚京街道不远处,两个女子看着出神的王大武说道。经过那天夜里的事情后,袁氏出门都会戴上帷帽,她伸出手将幕帘掀开,ldquo正好,昨夜还未答谢。rdquo袁氏的手中提着一盒点心,ldquo恩公。rdquo王大武刚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隔着二人的帷帽,他先是愣了一会儿,旋即反应过来道:ldquo原来是二位娘子。rdquoldquo今日真是凑巧,能在这儿遇见恩公。rdquo袁氏说道。王大武本来早该离开了的,若不是郑珩的阻拦,他也不会在这里停留。ldquo的确是巧。rdquo王大武说道。ldquo驾!rdquo一名谒者骑马路过时忽然勒住了缰绳,ldquo王将军?rdquo他看着熟悉的面孔,确认是自己要找到的人。王大武听见呼唤于是回过头,马背上的宦官与他已有两面之缘,是天子近侍之臣,专司诏令。宫中宦官的袍服与寻常官员不太一样,尤其是冠帽最为特殊。谒者连忙下马,而袁氏主仆二人听着宦官口中的称呼时,十分震惊。宦官看了一眼两个女子,旋即将王大武拉到一边,ldquo王将军,陛下有秘旨,速回西北,召西洲军校尉萧怀玉入宫面圣。rdquo王大武抬头看着宦官,ldquo陛下是要重用萧校尉了吗?rdquo宦官摇头,ldquo这个,我并不清楚。rdquo没有得到答案的王大武,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现在的他,十分担忧是否因为自己说错了话而连累了萧怀玉。宦官上马离去后,王大武的脸色变得尤为沉重。不远处的两个女子正在端详着他,因为入宫面圣,所以他换了官袍。ldquo恩公是hellip武将?rdquo袁氏变得尤为小心,ldquo适才奴家听得宫中的贵人称恩公为王将军。rdquo王大武听着,皱眉道:ldquo我是西洲军的一名士卒。rdquo他不敢自称是将军,因为自己的功劳,远没有达到。ldquo西洲军。rdquo袁氏的眼中忽然泛起了光,ldquo原来恩公是刚刚立了功,回京受赏的功臣。rdquoldquo我helliprdquo王大武觉得手中的这份功劳越来越沉重。ldquo西州军的事,早已在楚京传开了,现在人人都在称赞你们的神勇。rdquo袁氏十分激动的说道。ldquo西洲的胜利,离不开西洲军每一个人。rdquo王大武回道。ldquo早先胡人南下时,整个京城都惶恐不安,听到你们得胜后,我们方才松了一口气。rdquo袁氏说道。袁氏的仰慕之情都已写在了眼里,这让王大武越发感到负担,于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功劳全部还给萧怀玉。ldquo袁娘子。rdquo王大武看向袁氏,ldquo我还有要事在身。rdquo趁着郑珩受召入宫,王大武想尽快离开京城赶赴西洲将萧怀玉带回京中。袁氏听后没有做阻拦,她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王大武,ldquo这是奴家的一些点心,还请恩公不要嫌弃。rdquo然而眼下王大武却没有心情吃东西,但又不好驳了袁氏的情,于是便接了过来,准备当干粮,ldquo多谢娘子好意。rdquo王大武走后,袁氏的侍女突然想起了什么,ldquo西洲军hellip王将军。rdquoldquo怎么了?rdquo袁氏看着侍女。ldquo娘子,主君那天与县丞说话时,好像提起了西洲军中立功最大的几个武将,里面是有一个姓王的年轻军官,不过名字奴忘记了,该不会就是他吧?rdquo侍女说道。袁氏摇了摇头,没有过多的在意。然而在街角暗处,她们没有察觉的地方,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们,王大武走后,那双眼睛就变得凶狠了起来。※ ※ ※ ※ ※ ※ ※ ※mdashmdash楚宫mdashmdash郑珩踏入宫中,心惊胆战的将剑履解下,还没入殿他便伸长了脖子张望。一旁的贾舟忍住笑上前大提醒道:ldquo安昌县公,陛下就在内呢。rdquo作为皇帝少时的伙伴,郑珩与贾舟也十分相熟,ldquo阿兄,陛下他helliprdquo听着郑珩亲切的称呼,贾舟笑眯眯的说道:ldquo陛下的脾性,您还不清楚吗,在这个宫中,没有哪个外臣比县公您更近亲陛下了。rdquo郑珩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ldquo臣郑珩,叩见陛下。rdquo然而皇帝却不在御座上,郑珩听见折屏内没有声音,于是抬起来了头。只见两个宦官向一侧使了使眼色,郑珩才找到正在内殿翻阅书籍的皇帝。ldquo臣郑珩,叩见陛下,陛下万年。rdquo宦官们纷纷退离大殿,皇帝从书架上拿出一简竹书,对于郑珩的拜见置之不理。跪了许久的郑珩终于沉不住气了,ldquo陛下。rdquoldquo怎么,就这么会儿跪不住了?rdquo皇帝一边看书一边说道。ldquo臣的性子您是知道的。rdquo郑珩说道。皇帝沉下了脸,ldquo看来你很清楚,朕召你来的原因。rdquo郑珩低下头了头,皇帝半眯着双眼,ldquo说说吧,你呈上来的军情,为何与朕所知道的相差如此之多?rdquoldquo臣只是隐瞒了萧怀玉的军功。rdquo郑珩向皇帝说道。ldquo只是二字,你是如何能够如此冠冕堂皇说出的?rdquo皇帝突然怒道。ldquo他是陈文泰的人,就算在臣麾下,他心中的将军,仍旧只有陈文泰,所以臣让他做了先锋,却没有想到因此立了功,但此次西洲之战,若不是臣最后帅军包围敌军,恐怕将会是一场恶战。rdquo郑珩将那天夜里平阳公主所教授的说辞通通说了出来。ldquo这么说来,西洲的胜利,全都是你的部署了?rdquo皇帝沉声说道。ldquo臣是陛下亲自封的征虏大将军,兵马都在臣的手中,若不是臣的部署,又还能是何人呢?rdquo郑珩突然大着胆子说道。ldquo你让萧怀玉做先锋的目的是什么?rdquo皇帝看着郑珩道,ldquo是想让他死在敕勒的马蹄下吗。rdquoldquo陛下,那萧怀玉的骁勇,在东境人尽皆知,臣万不敢有如此歹毒的想法。rdquo郑珩连忙解释道。ldquo你不敢,谎报军情,隐瞒军功,你还有什么不敢。rdquo皇帝说道,ldquo你还知道这是歹毒呢。rdquoldquo陛下helliprdquoldquo不要再说了。rdquo皇帝重重放下手中的竹简道,他走到郑珩跟前,ldquo如果不是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郑氏满门,迟早都要被你害死。rdquoldquo陛下,rdquo郑珩不服气的抬起头,ldquo那个萧怀玉是彭城王的人,他在东境就曾多次救下彭城王,这样的人岂能重用helliprdquoldquo够了!rdquo皇帝怒呵道,ldquo四郎也是朕的儿子,朕想用谁,防备谁,还需要你来教吗?rdquo郑珩低下头,虽然被责骂了,但这些言语却成功让皇帝消去了猜忌,权臣争斗,总好过结党。ldquo臣不敢。rdquoldquo你阿姊还在长秋宫等你。rdquo皇帝说道。郑珩听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ldquo姊夫helliprdquoldquo称陛下。rdquo皇帝道。ldquo陛下。rdquo郑珩无奈。ldquo你的罪,朕还没有赦免呢。rdquo皇帝冷冷的说道。反应迟缓的郑珩愣了一下,皇帝突然提到了长秋宫,并又将自己的罪行拿出来,无非是想让他前往长秋宫求情。又或者是皇帝想用郑皇后的弟弟来要挟郑皇后,郑珩虽然猜到了皇帝的心思,但却不知道是因何事,只知如果要解决此事,他就只能去求姐姐。ldquo臣知道了。rdquo郑珩向皇帝叩首后便前往了长秋宫。ldquo谒者回来没有。rdquo郑珩走后,皇帝向殿外喊道。在贾舟的招手下,等候已久的谒者踏入殿内,ldquo回禀陛下,威远将军已经启程了。rdquo贾舟在一旁听后,向皇帝开口问道:ldquo陛下,用不用派人跟着,以防万一。rdquo皇帝捋着胡须,ldquo他刚刚受了封赏,若还有人敢于此时行不轨之事,那朕这个皇帝,还有何威信可言。rdquoldquo小人明白了。rdquo贾舟叉手道。作者有话说:其实带入一下就好了,因为皇帝也只是个普通人,一个人缩在小小的四方城内,所有事情与消息都要靠左右传递,闭目塞听是常态吧,毕竟什么人都有可能说谎,就比如郑珩是皇帝儿时的伙伴,但话里却没有几句是真的(战争年代,边军都很老练,所以比较强劲,边军将领相互不和的话,皇帝就能够制衡,所以所有皇帝都忌惮结党营私,因为一群人的力量加在一起太大了,有可能会推翻皇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