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道冷漠的声音在程凰耳边响起。
他们这群人和你无亲无故。
当年甚至可能参与过那场逼你和亲的联合奏疏。
你又何必牺牲自己来救他们呢?
但是……但是……
程凰深呼吸了一下。
眼中情绪纷繁翻滚,最终沉淀出来了答案。
领队的顾寒松她知道,应当是江逢秋的挚友。假若她没有救出来,江逢秋会不会因此与程家离心?
江月白是个很优秀的臣子,善于权术却不浸淫声色犬马。他在政务上面很优秀,是大楚不可或缺的肱骨之臣。
这样的人一旦离心,对兄长,对程家,对大楚,对边境纷乱的战火都是损失。
更何况,辎重队出事,会打击边境军的士气。这件事瞒不住也不能瞒。可前线本就节节败退,不能再动摇军心了。
少女咬了咬唇。
她从未真正地独立成长过。
如今却突然面临着人生中最艰难的选择。
剑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风吹过,黄沙流动。
程凰缓慢地举起来了双手。
“让他们去边境。大楚需要他们。”
但不需要她这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公主。
“所以,我和你走。”
程凰感觉到后颈一阵闷痛。
她被打晕了。
再醒来时,是一处红烛暖帐。
地面上铺着羊毛地毯。旁边墙壁上也挂着兽头。
程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婚服。
这里应当是胡人的领地。
沐安居然和胡人有牵扯?
不过胡人有许多部族,应当不是跟他们打仗的那个派系。
不然沐安真是罪该万死。
程凰从床上下来。
她的衣服被更换成异域的服饰,没有鞋子,只能赤脚踩在地毯上。
地毯虽然是羊毛编制,但做工粗糙。程凰觉得有点扎脚。
忍着不适的感觉,将屋子上下环视了一圈,程凰确定了,这里应当是部落首领妃子居住的地方。
不过墙角和家具上都落了层灰。
这位妃子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被厌弃当做赏赐品随意处置了。
程凰无端打了个寒噤。
她如今身上的法器全部收缴了,本命剑也丢在了戈壁滩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沐安没有封住她的经脉。
或许对大乘期来说,自己这个金丹实在微不足道吧。
程凰苦中作乐地自我挖苦。
有灵力也做不了什么。
门口被沐安下了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