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响动,隔壁房间的锁舌轻轻一跳,拖鞋踩过地板,啪嗒,啪嗒,忽然停住。谷雨蓦地紧张起来,这才猛然记起,他去浴室之前,电脑似乎没有合上。 脚步声若有若无,似乎停在客厅的某处。谷雨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猜测她在看电脑屏幕上尚未准备好被揭破的秘密。他不敢出去,怕尴尬,更怕谷立秋尴尬,可是等了又等,终于按捺不住——既然这样的事情成了你知我知,即便尴尬,也总要面对。 谷雨深吸气,拉开门,目光穿过走廊,和谷立秋遥遥相对。她看起来吓了一跳,攥着手机,拍拍自己的胸口,解释:“我还以为你睡了呢,不过你客厅灯没关。” 谷立秋站在鞋柜前,嫌他问得多余:“找鞋啊。明天下雨,我不知道穿什么,这双……有点漏水。上次穿,袜子都是潮的。” 谷雨没说什么,去客厅,坐在电脑前,内心的紧张不安犹未消散,不过对着漆黑一片的屏幕,他总算舒了口气。解锁之后,页面还停留在动态页面,他想也不想,飞快地关闭,如同逃过一劫。此时他已经忘记刚刚做好的心理准备,就算躲不过,也是能躲一天是一天,好让他有余裕思索对策。 谷立秋已经进浴室了,她关上门,热水器开始运作。谷雨第一次关注这声音,觉得吵闹,似乎正好掩盖他的举动,而全然忘记自己要做的一切本就悄无声息。他拿出手机,注销之前,下意识地,又刷新了一次。 “哥哥喜欢的究竟是妹妹这个身份还是我,这件事我至今也不太明白。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可是没办法接受哥可能不喜欢我。如果哥不喜欢我的话我会死的!” 谷雨下意识地回避这个问题,尽管他明明已经看过了谷立秋亲自写的标准答案。 她看过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抽泣。旋即,谷立秋在浴室里大哭,之前还压抑着,此时知道他就在门外听,哭得越发气势汹汹,边哭边喊:“呜哇——哥不要我了!呜呜呜哇……” 哭声更响了,摆明了根本不打算听他声辩。谷雨无奈地停下,等了等,没有转机,他甚至可以想见,谷立秋捂着耳朵,蹲在淋浴之下,哭得起劲,什么都听不见,只顾着哭得越大声越好。 谷雨推开了门,意料之中,谷立秋蹲着,湿漉漉的头发与水帘一同隔开大部分的听觉,但浴帘拉开了,她一直盯着门口,想必也早就猜到他终究会进来,但当真看见,还是有点愣。谷雨不禁又叹了口气:“多大人了,还这么任性?” 换作平时,她要跳脚回怼他阴阳怪气,现在却没有这个气势,带着哭腔,只说:“你、你都谢我了,你不该有点表示吗?” 她摇头,水滴乱甩:“不许走,拿浴巾擦。” 他还没来得及开头,谷立秋先发制人地控诉:“哥因为发现我喜欢哥哥就不要我了。哥只喜欢妹妹,根本不喜欢我。” “你没有,所以我是凑合的!”她越发不讲道理,不依不饶,“哥就是不喜欢我,哥觉得我麻烦,不想理我……呜……我想要哥,哥就不想要我了……呜呜……” “何必”两个字一出口,他忽然意识到,无论后面原本要跟着的是什么话,都错了。谷雨曾经也扪心自问,报考一个远不匹配他分数与能力的大学,只为了每天回家给妹妹做饭;几乎连轴转地做好几份兼职,只为了让妹妹过上更好的生活;放弃已经步入正轨的工作,来到妹妹上大学的大城市……这都是“哥哥”该做的吗? 但谷立秋想的显然是另一码事,她退开一点,撑着他的肩膀,跨坐在他身上直起身,歪着头:“什么?何必警惕我的所有男同学吗?” “你明明有!”谷立秋以为他想否认,急了,身体一晃,浴巾都滑了下去,谷雨仓皇扭头,她就盯着他的侧脸,“我每次提到同学你都要问男的女的,是男的就要追问人家的九族。” 或许还有一点点自暴自弃,他闭上眼:“对不起。”秋凑过来,声音和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都离他很近。他偏着头,想躲,可是整个人都被她坐着抱着,躲不开,过了会儿,才说:“谷立秋,你是我亲妹妹。” 谷雨没说话,他想,应该不止于此,如果谷立秋早就察觉他没有分寸,是不是谷立秋的心思根本也就是被他勾起来的,甚至在无形之中被他鼓励,而他对此刻意回避以至于自欺欺人地一无所知,才会让事态发展至此,到了这个无可挽回的地步,才明白自己是乱伦的罪魁。 谷立秋还在追问,几乎成了逼问。不像她语调里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而志得意满,她分明就很紧张,紧张到双手不知不觉扣紧了他的肩膀,掐出十个月牙形的指甲印。这个样子,让谷雨怎么好意思嘴硬,他扭回头,看向她,点头:“喜……” 亲人是这么亲的吗,他咽下这句不合时宜的质问,仍旧自认活该。谷立秋还掐着他的肩膀,不能相信似的:“你刚才说过喜欢了……哥哥会骗人吗?” 谷立秋深吸气,脸又往他颈窝里蹭,身体也更紧密地贴过去:“信了,信了。”话虽如此,她绷紧的肩膀一点都没有松懈,谷雨也知道还有下文,拍拍她的后背,等了等,果然听见她又说:“哥不会骗人的话,哥的鸡巴也不会。硬了。” 谷雨一个激灵,仓促地并拢腿。谷立秋原本稳稳当当地挂在他身上,半是猝不及防,半是故意,哎呀呀叫了两声,从他膝头滑下去,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谷雨吓了一跳,伸手扶她,她却不配合,浴巾一掀,赤裸裸地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小腿:“哥哥!” “我不!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这是威胁。谷雨几乎被她气笑了:“我就不能都不选吗?”她翻个白眼:“哼,你阳痿了就不用选了,你试试看啊!” 谷立秋满意了,松开他的手,咬他的家居长裤,从膝盖部位开始,左边拽一下,右边扯一截,本能地想上手,又忍住,刻意把手背到身后去,眼神往上一瞟。谷雨也不知道这算是求助还是勾引,迟疑片刻,开口,声音已变得有点哑:“我能……咳,我能自己脱吗?” 而她更在乎的分明是内裤,用牙齿去拉,仍旧是相仿的困难,抗议地哼了两声,迫使他配合地调整重心。等到纽扣解完,谷立秋的努力也见成效,被解放出来的性器硬胀,弹到她脸上。她吓了一跳,转眼就憋不住得逞的笑意,示威般地看他。 “嗯……你、你起来。”谷雨自觉脸颊火热,呼吸越发急促,大脑被欲望和道德交替主宰,渐渐趋于空白。而谷立秋仍旧不依不饶,分不清是勾引还是挑衅:“哥现在还能选别的吗,还能软吗——软了我再给哥哥舔硬。” 谷立秋欣然同意:“好呀。”她几乎一跃而起,爬上去坐在他大腿上,往前拱了拱,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抓着他胳膊,往自己腿心引。得偿所愿的激动和出乎生理本能的快感一同裹挟着她,令她格外激动且大胆:“哥哥摸一下,妹妹的小逼湿不湿软不软,能不能操?” 她为这梦想成真的一天演习了很久,明明还有更多的话可说,眼下竟然全想不起来了,脸热,身体也热,兴奋得几乎要发抖。谷雨倒还勉强清醒,问她:“不用扩张一下吗?” 哥哥用手指插她,谷立秋被这个认知激得险些就要高潮,这和自己用手指自慰的感觉全然不同,更粗更长的手指在穴里试探,以她无法预料的角度,在她难以预期的位置,按着,揉着,她爽得快要哭出来了,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呜呜咽咽地,胡乱推他的胳膊。 她扭着腰,穴口就贴着性器柱身上上下下地蹭,总算找准了角度,将性器吞下去,满意地长长嗯吟,听见谷雨也在喘,又得意起来,扭头亲他一口,问:“好不好操?”听不到回答,扭了扭腰,又追问了两遍,眼看谷雨手都不知往哪里放,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上。 谷雨被她追问得无法,闭着眼喘着气,答话也像喘出来的喟叹。他爽得头皮发麻,手指下意识用力,忘记还按在她腰上,掐下去。谷立秋猝不及防,尖叫一声,吃痛,穴里本能一绞,爽得眼前发黑,所有的感受都聚集在下身,只知道软肉里裹着东西抽搐着吮 快感退潮,她睁开眼,才发现谷雨很无奈地看着她,四目相对,他立即移开了视线。 谷立秋还趴在他肩上,喘息未定,性器从穴里滑出来的时候,依稀带出大股温热的水流,激得她又低叫出声,继而回过神来,却像只餍足了的猫,宣告:“哥哥操我了……” “不是,瞎想什么。”被她这么一打岔,谷雨倒是镇定了不少,只是眉头还紧锁着,明明就是悔。她眨眨眼,歪着头看他,忽然也明白了,扑哧一笑,凑近了,故意用气声撩拨似的贴在他耳边:“哥,我安全期。” 可惜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还是得吃药。只这么一次,大概不至于伤身,但毕竟不该。他心里自责,表现出来的则是予取予求,谷立秋声调软软地贴着他认错,他听得出其中没有几分真心,只不过是哄他,却也只是摇摇头:“是我不好,我的错。” 他愣了一下,抓着换下的上衣擦手,说:“那也不行。”谷立秋犹自不依不饶,也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说:“那哥哥伸手进去,都抠出来……”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把她从身上抱下来,起身拿过抽纸递给她,安排仍旧不容置疑:“明天吃药。” 他多余的说明显然让谷立秋很是受用,点点头,擦干净自己,便乖乖拉开衣柜穿衣服。她平时讨厌吹头发,总嫌电吹风太吵,就算被谷雨按住,也吹不了多久就念叨着好了好了想要挣脱;然而今天却也乖顺得很,脑袋任由他摆弄,彻底吹干了,也没闹。 “哥不要走。” 不过这眼泪终究还是没止住,直到两个人都躺在床上,关了灯,谷立秋抱着他的胳膊,响亮地抽泣了一声:“哥,哥会不会明早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呜呜……” 谷立秋严肃思索了片刻,觉得这是保证以后还会操她的意思,而且,是结扎,不是买套,换算一下,甚至不用四舍五入,等于喜欢。她满意了,把自己塞进谷雨怀里,改为搂着他的腰,舒舒服服地缩着,点头:“行行行,哥最好了,哥喜欢我。哥哥晚安。” 她的眼睛果然肿了,次日早上感觉到谷雨起床,本能地抬手抓住他,可是眼皮火热,快要抬不起来。谷雨欠身在床边,很无奈地哄:“我是你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怕,啊?”她终于不甘心地妥协,松手,赌气地翻个身接着睡。 她咂咂嘴里的味道,抬头看,谷雨已经回厨房里了,隔着磨砂玻璃的拉门,能看见一团围裙的橙红色晃来晃去。谷立秋揉了揉肚子,思索了一下,确信隐隐约约的不适来自于饥饿而不是药性导致的反胃,探头探脑地摸进厨房,又被投喂了两块牛肉。 他说这话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但谷立秋心虚,听出来的是另一层内涵,想,他应该一直都是知道的。她搬到他的出租屋那年,谷雨高三,嘴上说学业不算太紧,完全不嫌她碍事,其实有意无意地想教她衣食自理。谷立秋能照顾自己,只不过是想缠着他。后来她听小姨说,谷雨高考失利,只考上a大,就因为多了个拖油瓶,心里暗自不服气,知道他模考的水平远不止于此。再后来,她也上了高中,在这个小城市最好的附中里听同学说“今天不努力,明天去隔壁”的学历歧视笑话,才后知后觉,谷雨为她牺牲的究竟是什么。 谷立秋胡思乱想一通,午饭也吃得心不在焉,饭后才顾得上奇怪,几乎要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是她做梦,否则谷雨怎会只字不提。不过该来的总归要来,他认认真真打量她的眼睛,问:“昨晚哭够了?” 不哭怎么行,不哭还拿什么让哥心软。谷立秋猛然摇头,随手扎的马尾辫甩来甩去,还是那个鼻音,嗯得七拐八弯百转千折。谷雨好笑又无奈,拿她没办法,换个话题又问:“发动态了吗?” “嗯……嗯……就发……睡到哥哥了!哥没有讨厌我!” “倒也不是这个……不许发图,把你头像换了。”谷雨临时改口,警告地瞪她一眼,看她点头如捣蒜,没多说,又问,“我是说,睡到了,然后呢?” 没想好,是不是意味着,她很可能只是图一时新鲜,而非未来,得到了,也就可以宣告结束,不必牵扯更多。不要去住宿舍啊?” 谷雨本来不想答,可是想起她的担忧和忐忑,点了头:“嗯,喜欢。” 他移开了视线:“也等你想好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