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小时候,胸前挂一枚平安扣,据说是母亲在庙里求的。他住外婆家,没见过别的长辈,直到上学前一年,被小姨接去,才知道自己没有父母,但有个小他五岁的妹妹。他还听说,妹妹是“小姨的姐姐”很讨厌的小孩,他蹲在楼下超市门口听摇摇椅放的家族歌,想了很久,回去把平安扣系在妹妹脖子上。 好像就是现如今屏幕上的这一块,但这只是直觉,没有任何证据。谷雨迟疑了一下,好像他求证的企图也是某种错事。这时谷立秋洗完了碗筷,拎包回房,他抬头看了一眼,她穿的是件圆领的连衣裙,锁骨露在外面。 谷立秋似乎察觉他神色不对,顿住,扭头:“怎么了哥?”他触电般移开视线:“没有,在想工作,发呆。” 啾啾,用户名是jiujiuqiuqiu0810。 这则置顶发布在一年半之前,下面有四条评论,两个问是不是亲哥,一个问进度如何,还有一个说交流一下。啾啾没有回复,但账号显然还是活跃的,最新一条动态就在一天前: 谷雨昨天在家抽烟了,谷立秋回家前他开窗透气,但雨前天闷,无风,气味没散干净。 “哥可以操我吗,哥可以抽我吗,哥可以把我当脚垫踩上来吗?” “学会吃假几把了,什么时候才能给哥哥操啊,小逼和嘴都可以用。” 八月十号,也是谷立秋的生日。 “被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发情了。哥说只是在发呆,但还是好希望他有一点点喜欢我。” 温水淋在他身上,他握着自己的性器快速撸动,太阳穴突突地跳,什么都不敢想,脑子里却飞快地闪过刚看见的图片。 而且,她很端正。 谷雨重重地喘了一声,精液射在淋浴房墙壁瓷砖上,两块奶白色瓷砖中间一道深色的缝隙,险些被他看成乳沟。还是那张让他地闹着要搬到他这里来,次年他就从a大附中考入a大,住宿舍,每天回家给她做饭。她学习辛苦,谷雨自己更是除了学业还有兼职,忙得脚不沾地,相处时间有限。何况他明明已经很慎重地和青春期的小姑娘相处,进她的房间先敲门,避免多余的肢体接触。 门外有响动,隔壁房间的锁舌轻轻一跳,拖鞋踩过地板,啪嗒,啪嗒,忽然停住。谷雨蓦地紧张起来,这才猛然记起,他去浴室之前,电脑似乎没有合上。 脚步声若有若无,似乎停在客厅的某处。谷雨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猜测她在看电脑屏幕上尚未准备好被揭破的秘密。他不敢出去,怕尴尬,更怕谷立秋尴尬,可是等了又等,终于按捺不住——既然这样的事情成了你知我知,即便尴尬,也总要面对。 谷雨深吸气,拉开门,目光穿过走廊,和谷立秋遥遥相对。她看起来吓了一跳,攥着手机,拍拍自己的胸口,解释:“我还以为你睡了呢,不过你客厅灯没关。” 谷立秋站在鞋柜前,嫌他问得多余:“找鞋啊。明天下雨,我不知道穿什么,这双……有点漏水。上次穿,袜子都是潮的。” 谷雨没说什么,去客厅,坐在电脑前,内心的紧张不安犹未消散,不过对着漆黑一片的屏幕,他总算舒了口气。解锁之后,页面还停留在动态页面,他想也不想,飞快地关闭,如同逃过一劫。此时他已经忘记刚刚做好的心理准备,就算躲不过,也是能躲一天是一天,好让他有余裕思索对策。 谷立秋已经进浴室了,她关上门,热水器开始运作。谷雨第一次关注这声音,觉得吵闹,似乎正好掩盖他的举动,而全然忘记自己要做的一切本就悄无声息。他拿出手机,注销之前,下意识地,又刷新了一次。 “哥哥喜欢的究竟是妹妹这个身份还是我,这件事我至今也不太明白。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可是没办法接受哥可能不喜欢我。如果哥不喜欢我的话我会死的!” 谷雨下意识地回避这个问题,尽管他明明已经看过了谷立秋亲自写的标准答案。周五,谷立秋明天不必出门,当然更不必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找鞋。 谷雨等了半个小时,浴室里的水声还没有停。他急得想要搜索女生洗澡时长,终于忍不住去敲门,没人应,他皱起眉,扬声:“秋秋?在里面吗?” 谷雨张口结舌,沉默片刻,才开口:“……我不是,秋秋,秋秋?你听我解释,我……” 她在拿自己威胁他,谷雨平和地认识到这一点,却没有任何办法,摇摇头,苦笑,倘若是和她面对面心平气和地讲道理,他一定会说,何必这么麻烦。至于眼下,既然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们之间难道还在乎一道浴室门吗? “我没有任性!”谷立秋瘪了瘪嘴,好像又要哭。他不置可否,伸手越过她关水,用浴巾将她整个裹住,本来也没打算如何说教,妥协:“好,没用冷水冲自己,一点都不任性……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抱你出来还是自己走?” 他该,活该的该。谷雨熟练地再一次妥协,点点头,认命地抱她起来。她当即从浴巾里伸手出来,环住他的脖子,头发还在滴水。到了她的卧室,谷立秋仍不肯松手。僵持片刻,谷雨在她床沿坐下,无奈:“我是去拿电吹风,不是不要你。” 今晚降温,谷雨权衡利弊,又叹口气,温热的胸膛微微一沉。他拽着后颈处的浴巾拉高,裹着湿漉漉的脑袋,搅干发丝里的水,不看不感受,在机械的动作里回想,自己原本要问她什么的来着……对,是真是假,为何要发。 “……除了你,我难道还有别的妹妹可以喜欢?” 谷雨一点都不想分析她说的“要”是什么意思,深吸气,口不择言:“我哪里凑合,哪里觉得你麻烦?要是不喜欢你,我何必……” 在他说出“何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愣了愣,跨度太大,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真的这么做了吗,谷雨有些尴尬地眨着眼,不敢看她:“我不……我不是有意的。”他此时也没有闲暇思索,既然谷立秋早就替他找好了理由,为什么还会反复纠结于他的“喜欢”与否,心中只是翻涌着某种奇异的情绪——而后谷立秋笃定地宣布:“哥哥喜欢我。”他听了,才明白,那种情绪叫作如释重负。 “哥为什么要道歉啊?”谷立秋凑过来,声音和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都离他很近。他偏着头,想躲,可是整个人都被她坐着抱着,躲不开,过了会儿,才说:“谷立秋,你是我亲妹妹。” 谷雨没说话,他想,应该不止于此,如果谷立秋早就察觉他没有分寸,是不是谷立秋的心思根本也就是被他勾起来的,甚至在无形之中被他鼓励,而他对此刻意回避以至于自欺欺人地一无所知,才会让事态发展至此,到了这个无可挽回的地步,才明白自己是乱伦的罪魁。 谷立秋还在追问,几乎成了逼问。不像她语调里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而志得意满,她分明就很紧张,紧张到双手不知不觉扣紧了他的肩膀,掐出十个月牙形的指甲印。这个样子,让谷雨怎么好意思嘴硬,他扭回头,看向她,点头:“喜……” 亲人是这么亲的吗,他咽下这句不合时宜的质问,仍旧自认活该。谷立秋还掐着他的肩膀,不能相信似的:“你刚才说过喜欢了……哥哥会骗人吗?” 谷立秋深吸气,脸又往他颈窝里蹭,身体也更紧密地贴过去:“信了,信了。”话虽如此,她绷紧的肩膀一点都没有松懈,谷雨也知道还有下文,拍拍她的后背,等了等,果然听见她又说:“哥不会骗人的话,哥的鸡巴也不会。硬了。” 谷雨一个激灵,仓促地并拢腿。谷立秋原本稳稳当当地挂在他身上,半是猝不及防,半是故意,哎呀呀叫了两声,从他膝头滑下去,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谷雨吓了一跳,伸手扶她,她却不配合,浴巾一掀,赤裸裸地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小腿:“哥哥!” “我不!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这是威胁。谷雨几乎被她气笑了:“我就不能都不选吗?”她翻个白眼:“哼,你阳痿了就不用选了,你试试看啊!”协,整个人都放松了——从小到大,谷雨被逼得百般无奈,脱口而出叫她大小姐的时候,就没有不妥协的,现在当然也一样,他张口结舌两三秒,防线彻底崩溃,看着她笑吟吟的眼睛,松了口气,摇头:“好吧,大小姐,要我做什么?” 计划里不应该是这样,但……谷立秋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不想耽误时间,点点头。他欠起身来,裤子褪到大腿,被谷立秋迫不及待地扒下去,堆叠在脚腕。谷雨有些紧张了,吞咽一下,抬起头,掩饰般,解上衣的纽扣。 谷雨忽而觉得有些难堪,左手本能地抓紧了床单,右手想要把她的脸挡开。谷立秋偏开头又拧着脖子绕回来,还是看着他笑,好像他尴尬羞怯,就能抵消掉她的那一份,甚至让她更加勇敢,得寸进尺,故意吸了吸鼻子,评价:“哥哥挺干净的。”说着,侧头,在他反应过来抵挡之前,伸舌头在柱身上舔了一口。 “……不能,秋秋别闹了,我都答应你了,上来,”也许他心里还剩下几分理智,提醒他再这样下去,大概就要射在妹妹脸上,不过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回事,“坐上来。” 自然是湿的,软的,谷雨几近恍惚,手被她按上去,下意识地揉捏软肉。她娇喘出声,当即又是一汪水淋下去,等不到他回答,索性代他答了:“哥、哥哥,小逼能操的……哥哥操我。” “不呀……”这也是预料之中的问题,她想说,妹妹的骚货小穴吃过假鸡巴,会吃假鸡巴,早就为哥哥开发好了,就等着哥哥操,给哥哥随便操,湿漉漉的,哥哥什么时候想操都可以插进来——然而幻想终究与现实不同,现实中的谷雨根本不会停在那里,有耐心等她说完这么一长串骚话,她才刚刚开了个头,手指摸进穴里,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谷雨是第一次,见她这样,还以为是难受,慌里慌张地停手,吓得欲望都消退了一些,问她怎么了,她也不答,哼哼唧唧地缓过气来,盯着他,泪眼汪汪,像是要把他吞掉。等到谷立秋好不容易能说出话来了,声音绵软,微哑,像沙瓤的西瓜,格外软糯,只是叫他:“哥哥、哥哥……” “好、好操……秋秋……” 快感退潮,她睁开眼,才发现谷雨很无奈地看着她,四目相对,他立即移开了视线。 谷立秋还趴在他肩上,喘息未定,性器从穴里滑出来的时候,依稀带出大股温热的水流,激得她又低叫出声,继而回过神来,却像只餍足了的猫,宣告:“哥哥操我了……” “不是,瞎想什么。”被她这么一打岔,谷雨倒是镇定了不少,只是眉头还紧锁着,明明就是悔。她眨眨眼,歪着头看他,忽然也明白了,扑哧一笑,凑近了,故意用气声撩拨似的贴在他耳边:“哥,我安全期。” 可惜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还是得吃药。只这么一次,大概不至于伤身,但毕竟不该。他心里自责,表现出来的则是予取予求,谷立秋声调软软地贴着他认错,他听得出其中没有几分真心,只不过是哄他,却也只是摇摇头:“是我不好,我的错。” 他愣了一下,抓着换下的上衣擦手,说:“那也不行。”谷立秋犹自不依不饶,也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说:“那哥哥伸手进去,都抠出来……”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把她从身上抱下来,起身拿过抽纸递给她,安排仍旧不容置疑:“明天吃药。” 他多余的说明显然让谷立秋很是受用,点点头,擦干净自己,便乖乖拉开衣柜穿衣服。她平时讨厌吹头发,总嫌电吹风太吵,就算被谷雨按住,也吹不了多久就念叨着好了好了想要挣脱;然而今天却也乖顺得很,脑袋任由他摆弄,彻底吹干了,也没闹。 “哥不要走。” 不过这眼泪终究还是没止住,直到两个人都躺在床上,关了灯,谷立秋抱着他的胳膊,响亮地抽泣了一声:“哥,哥会不会明早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呜 “……我明早起来去结扎行不行?” 至于她睡熟了之后,把整条被子抢回怀里,又恨不得把谷雨和枕头、玩偶全都踢下去,那又是另一码事了。 这次睡到中午,精神好了很多,眼睛也不再疼。谷立秋迷迷糊糊地出来洗漱,坐在桌边,被谷雨盯着吃药。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嘎嘣一下咬开了,苦得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猛喝水,灌了一杯,舌头上仍旧弥漫着怪味,紧接着,嘴里被塞了一筷子软烂去皮的西红柿,甜意盖过苦味,热乎乎地化开。 在她的印象里,谷雨做饭一直都很好吃,至于她上初中之前、谷雨独自租房的那段时日里,则未可知,但她的哥哥向来聪明绝顶,做饭也理当是一学就会。上次她这么说的时候,谷雨瞥了她一眼:“你难道学不会?你就是不愿意做。” 既然没有机会重来,她希望哥哥的付出值得一点,更值得一点,为此,想把自己送给他。 她犹豫,摸不清他的意图,拖着音调,“嗯”的鼻音拖了好几秒钟。谷雨笑一声:“那今天就不许哭了,坦白从宽吧大小姐?” 她还真没顾得上,老老实实答没有。他就接着问:“是没想好,还是没来得及?现在想想,要发什么,说给我听。” 谷立秋边说边看他的脸色,说到“没有讨厌”,似乎还担心他反驳。这份担心让谷雨不自禁地反省了一下,但没犹豫太久,接着问:“然后呢?”她眨眨眼:“哥不喜欢的话,我以后都不发了……” “啊……?”谷立秋呆呆看他,进入知识盲区,毕竟性癖是一回事,生活是另一回事,而亲兄妹乱伦,则又是一回事。她张口结舌好一会儿,终于在“谈恋爱”和“当哥哥的狗”之外找到更加合适的第三个选项,坦白,“没想好。” 出乎他自己的意料,谷雨心里并没有因为这种“重回正轨”的可能性而觉得更轻松,反倒怅然若失起来。尽管如此,他脸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说那就想好了再说。谷立秋反问:“那你呢,你想做什么?”顿了顿,补充一句试探:“那,我,嗯……我要不要去住宿舍啊?” 谷雨本来不想答,可是想起她的担忧和忐忑,点了头:“嗯,喜欢。” 他移开了视线:“也等你想好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