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没法说他根本没有真的离开这座城市，只好“嗯”一声。 “就最近。”苏雪青熟稔的语气给了高毅开口邀请的勇气，“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我什么时候都行，看你吧。” “嗯，好。” “……你带上你‘朋友’。” 那熟悉的声音和语气，还有那熟悉的笑，都让高毅心头一颤，仿佛过去并没有真的过去。但他也很清楚，只有他自己还停在那过去的时光。 尾声8 在他经历的所有关系里，都有着明确的结束时间。有时是两方同时按下暂停，比如他和那位医生还有唐瑜，有时是一方先按暂停键，比如他和邵庭。 他们没有明确的结束，也没有明确的开始，就那么稀里糊涂像两株藤蔓缠绕在一起。以至于后来回想起那些在一起的时间，总有种阴雨天气的潮湿和朦胧，回想起那种感情，也总像在潮湿角落里的植物肆意而蓬勃。 如果开口要求，他知道高毅一定会留下，他却没有，放任高毅自己做了选择。是他真的不自私，不愿意留下高毅让他备受内心煎熬，还是他不负责，不想在他们二人之间承担更多？ 关系没能结束，内心却已沉寂。再见面，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答案，再见面，或许能够为一些没能结束的事情画上句号。 三年未见，高毅并未太大变化，还和以前一样，线条刚毅的脸上有着为生活奔走的疲惫和沧桑。他戴了顶棒球帽，和他身上的皮夹克，倒也挺配。 高毅一见苏雪青便站起来，有些无措。在苏雪青说完“好久不见”之后，他才干巴巴说了句：“好久不见。” “还没，等你。” 尽管苏雪青没看他，高毅还是红了脸：“嗯，还行。” 说完他将菜单递给高毅：“剩下看你吃什么。” 苏雪青便又问服务生：“你们这儿有什么推荐？” 服务生走了，餐桌上又剩下他们两人。有当年的愧疚，也有新鲜的紧张，高毅不太敢看苏雪青的脸，然而目光也舍不得离开他，便盯着他放在桌面的手。 “这些年，你还好么。”老套的开场白，说出来便后悔了。 “……” “你这几年都做什么？我猜还是和餐饮相关吧。” “火锅店生意好挺挣钱。”苏雪青打量着他。比起刚认识那会儿，经济大权掌握在妻子手里的高毅，现在的他在这方面看起来倒是宽裕从容了许多，“不过干餐饮也辛苦。” “这次回来呆多久？” “你店在外地，总不能一直不回去。” 高毅垂下脑袋：“其实我店在塘里桥那边……开三年了。” “走了一段时间，没几个月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