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青又给自己点了一根，仰头靠在床头，舒服地吐了出一口烟雾，跟着嫌弃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香烟：“口感好糙。” 他吸烟总是这样，像是要把肺部的氧气都用光那样深吸，烟蒂迅速烧出一节白灰。他越过苏雪青抖烟灰，却在撤回身体时，伏在苏雪青上方久久看着他。 苏雪青挑眉，把眼圈吐在高毅脸上：“我知道。” 却被挡住了下巴：“快十点了，抽完烟就走吧。你去洗个澡？” “你不洗？” 如进来时那样，两人还是一前一后往楼下走。上了高毅的车，他忍不住问：“你没退押金。” 他可不想面对前台去检查那些需要付费的商品时的表情。 这套大平层公寓给苏青扬陪嫁，而父母住的那套学区房以后留给苏雪青。两套房各有各的价值，姐弟俩均分家产，一碗水端平。 后来房子空置，一直是苏雪青在打理和交各种费用，如今和邵庭分手，他便干脆搬回了这里。 躺进浴缸，热水包裹全身，洗净了身上汗水的黏着感和雨水的冷涩感。他看着落地窗外城市矗立的高楼，和那些窗户里星星点点的灯光，然后是映在玻璃上的自己。 他和一个同样“廉价”男人在那样的地方纠缠、喘息，像野兽一样忘我交缠，甚至开始前连澡都没有洗。 高毅的气味儿他很喜欢，不是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儿，是他呼吸间雄性的荷尔蒙的味道，一呼一吸都泛着欲的味道。 两次还是三次？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疯狂过了，也没有这样满足过了。好像回到了二十来岁的时候，那种放肆和无所顾忌。但身体仍然是三十来岁的身体，刚刚快散架的骨头现在才格外酸痛。 他真的疯了。 一周时间，邵庭火急火燎挑着把重要的事情全部处理完，赶着回了家。 邵庭洗了澡，刮了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连日没日没夜的工作让他脸色不太好，目光往下，肚子上开始有了赘肉。 边穿衣服边苦笑，要是换成其他人，他何至于此。找个小明星小模特的，以色侍人也是别人侍他，管他三十岁还是五十岁、肚子大还是肚子小。 不爱他了，这种话大概也只有苏雪青说得出来。别人绞尽脑汁也想够上的优越生活，他一句分手就全抛弃了，也只有苏雪青做得出来。 在邵庭那样的人眼里，所有人都有他自己的价格，人格、尊严、身体、爱情统统都有价格，能否得到只关于是否愿意支付那价格。唯有苏雪青独立于这套评价体系外，所以他是无价的。 讨人欢心这种事花时间花精力，早年是个穷小子的时候很容易，对现在的邵庭来说，他偏偏最缺的就是时间和精力。说实话，他挺烦这样永远都在追逐的路上，可对方是苏雪青，他又能想通，又能说服自己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