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邵庭替他谦虚—— “待遇很低，一年工资不如公司一天的流水，工作十年不定能赚回他留学的学费。” 最开始苏雪青会主动参加邵庭的社交，作为伴侣，他也想认识对方的和合作伙伴和朋友。后来变成为了邵庭的面子和心情忍受，但总也有忍不下去的时候。 “在楼上和蔡夫人她们打牌呢。” “小苏你真是太客气了，难怪你嫂子就喜欢你。” “是在那个房间吧？我自己去就行，你忙你的。” 不多会儿晚宴就开始了，是请的著名粤菜大厨到家里做的饭。餐厅的长桌坐满了人，各种美味佳肴中间摆满了酒。 刘培生把酒凑到苏雪青面前：“小苏，来，刘哥敬你一杯。” “开车这事儿多好解决，待会儿我让管家开车送你们回去，保证把你俩安全送到。”见苏雪青仍不伸手，“小苏啊，你要是个女的就算了，你是个男人，哥这酒你得喝。” 话到了这份儿上，苏雪青只好接过来，把刘培生和他老婆一并敬了。 夜里温度下降得多，车里有些冷。想着这么大晚上的，司机心中怕是也有诸多怨言，苏雪青没好意思再要求他多做什么。 顾忌前面的司机还在，苏雪青赶紧打断他：“没有。你喝多了，别说话，休息下吧。” 说着他去掰苏雪青的脸，却被拉开了手：“……回家再说，好么？” “别撒酒疯……唔……” 他自己并非滴酒不沾的类型，记得上学那会儿也经常和邵庭一起去酒吧，两人一起喝高了，邵庭就沿路放声唱歌，而他止不住笑。 可能是喝酒的对象变了，从朋友变成了客户，从单纯的喝酒高兴，变成了要去取悦点什么以得到点什么。而且每次一定要喝醉，且不说邵庭那日渐增加的腰围和三十多岁就频发的胃病，苏雪青最讨厌的是他每逢醉酒就会变得既脆弱又强势，不管对方心情，只顾索取。 来不及去卫生间，只吐在了厨房水槽里，一些秽物溅到地上。苏雪青听他吐完，进去查看情况时，正见他抓了一把纸巾，趴在地上擦自己的呕吐物。 “……别，别，很脏……我自己……” 他当然也知道邵庭自己把公司做起来很不容易，有时候宁可委屈自己也配合他去见他的客户和合作伙伴也是这个原因。在这个家庭里，他是物质的受益者，虽然谁也没有问他这是不是他想要的。 邵庭突然踉踉跄跄走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他，呼吸间的酒气漫过耳边，飘进他呼吸里。邵庭吻着他的脖子，反反复复地说：“宝贝儿，我爱你。” 老汉推着烤红薯的炉子，哭丧着脸。原本就没什么人买他的烤红薯，到了角落更没人买了。他踟蹰一阵，终还是敞开喉咙，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吆喝起来。 每一声吆喝都吐出一口白色的雾，好像身上那点热气，就这么一口一口，都快吐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