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今天的人生咖哩饭。」 “铃铃铃铃铃……”我的手机铃声随即响起,萤幕中显示的名字是陈美云,是我的母亲,是一位受尽折磨的母亲,而折磨的源头则是离我们而去的父亲。 母亲有气无力的声音像细水般从手机喇叭孔缓缓流出 按,我一按掉通话键,转头就与alex说我该离开了。 22点18分,我走到了十字路口的接界处,原本alex他说要陪我走回家,但是我推辞了,因为我告诉他,我想要宁静,想要片刻的宁静。由於那路段没什麽车会经过,所以红绿灯的作用消失了,只剩下闪烁的红光,亮、暗、亮、暗。 我对着自己说话,一边带着耳机,一边专注的盯着不受控的led灯。手机震动的同时也打乱了我平静的脑波,不只一次,在口袋中蠢蠢yu动了三、四次吧。 这是第一则。 第二则。 这三则讯息全都是尧发送的,我不想这麽快的回应,因为他并不重要。 「先去洗澡。」 「好啦」 这一整天下来好累,除了身心疲乏外还有一堆讯息堆积着还没回覆,像极一座无人管理的垃圾场,而且加上我明天还要去学校,算了不管了,洗完热水澡後我就要好好地沉醉在软软的被窝中。 我轻轻地推开他,用食指轻抚残留余温的嘴唇,开口问道 杰小心的後退了一步,因为我们的车厢处於最高处,轻轻的一点举动都会引起车厢的sao动,他一pgu坐上对面的座位,手掌撑着椅板并抬头盯着我 我都还未x1收这段话,下一秒就从摩天轮上掉了下来,坠落的同时我看见了杰正在用手将窗户关上,脸上的轮廓从清晰到模糊的过程,我是全程观看的忠实粉丝。啪的一声,水花溅起於我的四周,我就像位华丽的舞者,身旁有着浮夸且美妙的舞台效果。我只不过重蹈覆辙罢了,从湛蓝的浅海地带慢慢沉向黑暗的拥抱,我即将要迎面的是孤独和寂寞的宠ai,水中的鱼围绕在我的四周,原来我像是只在海底生存的狐狸。我内心的向日葵已si亡,乌鸦也不在上方盘旋,我一年前所播种的种子,已被乾枯的泥土厚厚覆盖,想露出新芽,却被局限於土里。 6点15分,我站在公车站牌下的区块等待着校车,因为冬天的因素,导致太yan睡过头,这时它才慵懒的向大地洒向h橘se的亮片。 6点34分,校车抵达兴林里,一位面貌姣好的nv生上车了,她毫不犹豫的选择我旁边的空位。 「好凉」 自己和那位nv生在同一秒说出了同样意思的词语,於是我狠心抛下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并选择下意识转过头盯着她看,头发稍短且乌黑亮丽,像是黑se的浪cha0般涌过我心头。五官分配均匀,鼻子挺的恰好,汪汪大眼上的睫毛像是舞者,自由自在的配合规律伸展筋骨。则下排的睫毛像是杂草,却是令人赏心悦目又不舍夺走的杂草。上唇覆盖在下唇之上,令人忍不住上前咬一口那粉neng的果冻。 为什麽?你为什麽如此珍贵的泪珠要这麽的浪费在脸颊上? 「你难道不觉得浪费吗?」 「我想si」 我愣住了。 她说完这句,用带着戒指的右手食指擦拭了一滴一滴正在接力的眼泪,却忽略了发烫sh掉的左颊,并且接着说 「那麽你t内会有很多东西呢,还会有珊瑚礁和水母,还有各种鲨鱼跟鲸鱼」 她是独生nv,家中是低收入户,母亲因为患上躁郁症和忧郁症而离家出走,而父亲在外劈腿,为了取悦小老婆而去和朋友借钱买“鱼饵”,为的只是钓起这只大鱼,却被朋友和小老婆串通好,只需要他父亲的钱就好,直到情绪被挤压到了极限,而选择自刎结束一切。 「是啊」 人们因为生活不得以被丢弃这世界中,而自私的人类却不珍惜这段一次x的生命,无时无刻只顾虑到si亡。鲜血不曾迷路,除非我们替他们开辟了新的道路,开启了新的出口,人类却不停的在原地打转。 内心想必和我一样已经缺氧了吧,我想用ai填补气室,没想到只是被ai下方的尖角深深地割出一条条的伤疤,这麽狭小的空间内我的血也快溢出了。好痛的经验,好吃力的浪费,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可以吗。到了学校後,我们一同走上二楼,中间却有着透明的隔阂,互不相识,他走进闹哄哄的3班,我则走向令人反胃的4班,为什麽会反胃?班上每一位有生命、有表达能力的形t,内心充满着自以为天真无邪的燃油,笨si人了,世上哪有真ai这种肤浅的东西。 alex用手掌的温度影响我的思想。 「闭嘴」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懂对方在想什麽,只不过是因为身处在他的舒适圈罢了」 「明天要上课吗」 「我不用」 「凭什麽」 「……」 我准备起身 咚!他让我的肩膀和床的距离缩短了。 烟雾中走出了一个人影,她背着的是凶恶猛火,且一直往我的视角b近,除了头上长出一对恶魔角外,全身上下和我一模一样,眼中所透露的讯息还是如此的唾弃世界,嘴中不晓得在呢喃着什麽,我注意到她手上的指甲多了黑se指甲油,接着她将指甲狠狠地cha进心脏,抓出来却是一大搓头发在手指间自由自在的穿梭。 火警这时才响起,太迟了,一切都已烧成灰烬,连「我」也是,留下的也只是角。 「铃铃铃铃」 alex被突如其来得铃声惊醒,他抬起头来看我,而我的肚子上被他温暖的手臂环绕着,那时的气温只有17度,我们却用r0ut上的余温给予了对方,大步大步地一同跨越带刺的玫瑰园,即使受伤了却还是犯贱的将伤口奉献给美丽。 我将手机关成静音,丢在床的另一岸,剩下的只是手机与床的嬉闹声。 「你真的是高中生吗」 「白痴我也希望是」 简单梳洗一下自己,我将一半的头移出被厕所墙壁所挡住的视线,alex全身被棉被包裹着,但还是很清楚看得出他是0着上半身,并对手中的电磁波腼腆地笑着,那笑容,我半秒都没看过,他却大方磊落地对手机萤幕绽放。 「我被ai情凌nve着」 「我走了」 我拿起厚重的大衣,拿起放在凌乱桌子旁的手机,收起紊乱的心跳,头也不回的走向玄关。 「不要」 「其实我也很自责」 「毕竟你才16岁而已,昨晚睡觉我一直被自己的道德感辱骂。」 「我们别再见面了」 我未等待他的回应,选择了打开熟悉的门锁,大步的往外走。 我走在骑楼随意的看看周遭环境,有可能是因为早晨的关系,路上的车子和睦相处,安全岛上的树木每一分钟都为了养分拚命工作。为什麽会有安全岛呢?是为了避免逆向和顺向的车子相撞吧,我猜,朋友关系是顺向的车流;情人关系是逆向的车流;安全岛则是暧昧不清的一条界线,但是站在不同纬度和不同方位,逆向和顺向是非常主观的。 「嗨在g嘛?」 「安安」 「住台北吗~?」 「我很喜欢你的瞳孔。」 那一天是夏天的初芽,我当时非常紧张,因为他似乎还不知道我才16岁而已。我穿了连身碎花洋装且绑了公主头,待在树荫下等待网友的到来,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一位高大的男生出现在我的右前方,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alex,因为眼前这位实在太像杂志中才会出现的模特儿,这时手机萤幕亮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也将头转向我这,这一瞬间,世界上没有什麽b时间更奢侈的。 alex凑近我之後开口了 我眼睛直盯着他看,一直看,一直看。说alex漂亮应该也不为过吧? 但是现在你知道吗? 那夜之後我跟ale 「我只是16岁的小朋友而已」 「早和你说过不要轻易的将自己的的铃铛系在他人身上」 「垃圾」 快要看不清视线了,手上的伤口只会越来越深,血ye也只会随着刀片由上而下之後分道扬镳,我感受不到痛苦,我反而好快乐好快乐,心只要能不痛了,手算什麽?我用力地往血中开辟更多的道路 这句是我脑中的不断扩大的回音,於是我又把刀片重新划出一条开满红玫瑰的平地,在那一望无际的平地上经历了无数次的摔倒受伤,我也无法自拔的t会一次次的痛苦了。结束後,我不禁怀疑刚刚的声音是说: 这样的脑中来回拉扯冲突使我感到jg神疲乏,失眠也逐渐的加入我的例行公事当中,丝毫都不会遗漏。那一天大概只睡了两小时而已,但是梦境却相当清晰。在梦中的我心脏被划开了,但是没有流血,里头却是开满了红se彼岸花,我看看四周,地面到处都是清澈的水,不禁往水中看了一眼,波澜中摇摇yu坠的是我在床上安稳的熟睡着,水中的我也是无处可逃。 今天依旧是上学日,我和林倪约在了我家楼下的早餐店。林倪是我从国小认识到现在的朋友,从小到大都留着长发,在前几个礼拜她不管校规染了红发,还很固执的跟教官说是个人特se,现在大概被教官加入问题学生名单当中了吧。 林倪边甩着菜单边说道。 我用左手y撑着快要融化的左脸颊,嘴巴也舍不得浪费力气的回答。接着,林倪在我对面坐下之後把菜单丢在我们之间的平台,她伸出手将我的左手从模糊中一瞬间拉回现实。 即将掉落的我抬起头看向她,并且顺势的把左手收到自己的x前。 我感觉得出来林倪的眼神变得很温柔,昙花在她眼中缓慢地开了花。昙花是种很漂亮的花,可惜的是生命只能随风飘流,眨眼间就离开土壤。 「你不是说过不会了吗?」 「我这样一直讲你也听不进去,你到底想要怎样?」 「算了,都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怎麽讲也讲不听」 是啊,昙花就在刚刚凋零了。 我往学校的反方向走去,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要去哪,唯一个想到的只有alex,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密他: 一传完讯息我就赶紧退出聊天室,不想见到已读二字。过了大概三分钟,手机一点声响都没有,我又将萤幕解锁点进去我和alex的聊天室,心中不耐烦的数值达到了颠峰。 我正准备按下送出的同时,alex回覆我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脏就好像被拧乾的抹布又重新泡回温水当中,一gu温暖的暖流冲遍了全身。 「可是我现在不在家耶,抱歉」 我目前不打算回覆他,反正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我选择打开交友软t,蜜蜂寻找花蜜之时,总是最香的花能成功x1引到蜜蜂,我现在是蜜蜂吗?还是花朵? 他叫做子勳,一开口就问: 我们现在就像剩余的最後两块拼图,最终还是得找到属於自己的归属,连结属於自己的频率。 我坐在路边的花圃旁,手指打着充满疑惑的字词 他问了我一个考卷上从未出现过的问题,老师也从未教过 ai吗,大家为了ai可以做出什麽肮脏事,自己都知道吧 「?」 我怎麽会知道?我压根就没被ai过,也不值得被人所深ai着。我边碎念着边站起身子准备往其他地方走去,同时也关上了萤幕画面。 「不是说不在家吗」 这是忌妒?抑或是羡慕?思考的当下打给了alex 将近一个月没听见的熟悉声音,在我耳边戏剧般的跳出,即使只有一个字。 「」 「不是说不在吗?」 「这句话是我先问你的!」 「我在家」 我啜泣的吐出疑问後,alex没有打算要回应我,於是我接着问 电话里头像刀似的砍断我的话语,他挂掉了,这也同时砍断了我的理智线。 接下来想到的是尧,反正他家离我家很近,去一下也不为过吧? 一传讯息过去就马上回了,彷佛无时无刻都把心思寄放在交友软t上。 「嗯嗯」 我拖着稀薄呼x1的灵魂即将走向深渊。 尧的家位於四楼,是栋老旧的公寓,墙壁和天花板都被壁癌侵蚀的差不多了。至於大门是生锈的酒红se铁门,上面还挂着去年的春联,大门旁放着我半身高的鞋柜,球鞋和布鞋都井然有序地躺在层架当中。 讯息传来不 「尧?」 尧的声音稳重而不带磁x,但声音却能清晰被记忆起。 「没关系啦反正我之前高中也是这麽早起床啊」 「进来吧,外面这麽冷」 手指伸进後脚跟与脚踝的交界处,左手则搀扶着鞋柜旁的墙壁以保持平衡。 尧指了指右手边的地板。拖鞋是粉红绒毛的,看起来也不是很新,我按耐不住我的好奇心准备向他提问时,尧率先开口了。 尧的拖鞋则是蓝se绒毛,但是状况又b刚刚的粉红绒毛还要糟糕。 他将米白se的窗廉轻轻向两侧拉开,yan光b刚刚在alex家楼下还耀眼。尧的房间跟破旧的外观有了强烈对b,是一间极简小套房,有浴卫系统,甚至有专属於他的小yan台。 「好啊」 32% 「可以啊,在床的左边,就是有一只泰迪熊的那边」 「你想吃什麽吗?」 「嗯,我喝杯鲜n茶就好了,谢谢」 「应该的」 「那我先出门去买喔,你先在家等我好了」 「就跟你说不用这麽客气了哈哈哈」 「随便啦,路上小心」 「欸,你g嘛动我东西?」 「那我这张卡片为什麽贴纸被斯起来了?」 「」 你到底对我是什麽感觉?奴隶还是玩具? 我不晓得哭泣到底是什麽作用,为了取得他人关心吗?亦或是让t内的不安感一次涌出? 正当我陷入暗cha0时,尧回来了。 「你g嘛?」 「不知道」 「你哭起来很笨」 47 「棉花糖,你的嘴巴好像棉花糖」 「你是喜欢我才亲我的吗?」 「我会尝试的」 「每个人都有被ai的义务,包含你,也包含我」 「我ai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