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一脸快要哭出来,急忙上前,手往前伸了伸僵了片刻又落回,“钱你可以慢慢还,我不介意,你不用有压力。”哄过几世的人,再遇到这种情况时仍旧笨嘴拙舌。见路思凉肩膀耸动,仿佛快要哭出来,克制的心意伴随着心疼再也抑制不住,“不用和我分的这么清楚的,凉儿,我喜——”“你怎么听不明白!”路思凉咬着唇,脸蛋涨红,眼眶红了一片,沙哑叫喊:“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了!”看见苏君砚温柔又紧张的解释的模样她心里就像鼓着一囊气,酸酸涩涩,心跳咚咚想要靠近,想将一切都坦白。苏君砚表情一冷:“莫名其妙说不高兴,莫名其妙不愿和我做朋友,路思凉,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就是不愿和你呆在一起了,你还不明白吗!和你做朋友我不舒服,我很烦。你对我这么好…接我上下班,送我东西又帮我家还债,你…图什么,到底图什么!”路思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腰,狼狈的撑着大腿,声音沙哑:“我还不起。”无法言说的爱意随着歇斯底里破土而出,眼泪唰的一下流下,路思凉往前踉跄了一下:“别再靠近我了…”她要不起。也不值得。“我从没想过让你还。”满眼通红表情痛苦的路思凉让苏君砚手足无措,往前踏出几步,僵硬的伸出手想碰一碰路思凉,见人急忙向后躲动作一僵,又笨拙的立在原地,过了好久才不熟练的低声轻哄:“别哭了。”“凉儿,我别无所求,只想你开心。”可她竟不知她的存在会让路思凉如此痛苦。刚刚涌上来的怒气瞬间消散,手指拧入掌心,斟酌着语气:“你要是不喜欢,下次不做了,抱歉之前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如果之后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直接告诉我。”语气温柔的像冰冷的夜里从水里捞出来的孤月,路思凉瞪大眼睛,诚恳的歉意将无理取闹的心抚平,又生出细细密密的褶皱。气流在胸腔激荡,抬脸看去,瞧见女人眼里别无二致的温柔和宠溺时,心酸感瞬间攀达顶峰。“别说了…”不要再说了。路思凉急忙背过身,她怕再晚一秒,就会把这深藏的未解心意倾吐。胡乱抹了把脸,似乎废了很大力:“…你快回去吧。”感受到眼眶又快要抑出的热意,低下头,咬着唇,努力让语调的颤抖不那么明显:“我已经交了离职申请,我不适合呆在苏氏,也没办法成为苏总的朋友,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就当…我忘恩负义,没有我这个朋友吧。”她已经下定决心抽离这段关系,随随便便一个朋友,都是她无法企及的高度。她和苏君砚每天是很开心,但都是基于朋友这段关系,倘若要越过那条模糊又深刻的线,就不一样了。她够不着,亦无法穷极。她没勇气,也不敢。这些对她太不明晰,又太有挑战了。她就像被逼无奈进入到一个自己不熟悉的酒局,有幸结识了一些她喜欢的人,却不减不适和紧张。现在又让她硬要在比自己强很多的一群人中间攀比敬酒,有一种被扒光了在跳舞的小丑,她想要退而自守,回到属于自己的安全领域了。明晰自己的心意后,那些平时再正常不过的相处都成了负担。她是胆小鬼,连心意都不敢坦荡面对、也不敢为爱争取的人,怎么配拥有爱情。那些被框住的心思,那些在别人眼里不是问题的东西,却是她日夜辗转反侧无法跨越的高山,是她无法窥探的渺小心思的起源。她以为慢慢退后就能让这段关系回到一开始的地方,却发现这段已然面目全非的关系不是她想就能回到起点。既然变成最初的模样只是不可达到的理想状态,她也无法再坦荡与苏君砚做朋友,不如就离开吧。她也厌烦了自己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自私的要死。起码最后的模样不会面目可憎,这也与她想要的背道而驰。漆黑的天幕很空,今晚不见一丝凉风。路思凉胃很空,肩膀耷拉,感觉腹部的肌肉都在颤抖。她无力的微微侧头,瞥见斜后方熟悉的衣角,闭上眼,痛苦的皱起眉,紧咬着唇。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不离开。脚步挪动,不再看身后一眼,没走几步右手腕却被扯住。“凉儿——”苏君砚实在搞不明白,她都这样说了,路思凉为什么还要如此固执。只是还未说完手就被先一步甩开:“别跟着我!”苏君砚表情彻底冷了下来,她现在确定凉路思凉躲避她不是因为钱的事。“就算要道别,是不是也要好好告诉对方理由?路思凉,你这样真的很自私。”你到底在想什么。路思凉转过脑袋,指甲扣进手心,深呼出一口气:“别人都不想理你,你还上赶着追来,你的骨气是被狗吃了?”霎时间,女人的脸色变得比鬼还难看,眼里凝结的冰锥几乎快要将路思凉射穿。“你说什么?”声音变得没有一丝温度。路思凉指节抖了抖,“我让你快走,你听不明白?”看着女人宛若冰雕冷的不能再冷的脸,黑沉沉的眼珠极具压迫感蓄着浓厚怒意,她突然产生了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