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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路思凉乖巧的点点头。在回寝殿的路上。她突然停下脚步,拐了一个弯去到苏慕翎住的茅草屋,见人果然没回来,蹙了蹙眉,往后山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罢了,她只要不去看,苏慕翎洗的烦了说不定自己就走了。她按捺下心里浮着的担忧与焦躁之感,回到寝殿内躺了下来。...直到晚上她也没出去,深夜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侧着身子对着墙壁却仍是睡意全无。四周寂静无声,床板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的并不大的吱呀吱呀声却令她愈加焦躁。路思凉睁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穹顶,伸出洁白的藕臂压在了浸透了夜间凉意的被褥,微微张唇呼出一口气。她侧过身子,脑海中莫名浮现了苏慕翎一个人在池水旁洗衣裳的身影,神情清冷,薄唇无色,单薄的纤身快要与寒冷的孤夜溶为一体。她...应该回去了吧。她又没有说时间,即使苏慕翎继续呆在这,应该也知道衣服可以放着明天洗吧。凉意丝丝缕缕侵袭着手臂上的肌肤,抓在被褥上的手紧了紧,她抿了抿唇,心里如开春的湖水般不住的激荡,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少女面上略微失神,目光弥散的看着被黑暗吞噬的朦胧空间。良久,才深深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将被子扯着盖到了脸上,随后将手抵在胸前,膝盖弯曲身子蜷缩成了一团。…第二天清晨她也强迫自己没有往后山去,为此她还在外边逛了一个大圈直到晚上才回来。走到边界处她停下脚步,望了望后山的方向,还是没忍住往那边走去。一到入口,寒气扑面而来。寒风刺骨,冰天雪窖,后山比她想象的还要冷上几倍。玉叶琼枝,冻在树上的冰凌花如同精美的工艺品,垂挂在末梢。流雪在山涧形成了一道蜿蜒的银白玉带,远看之下阡陌纵横,深邃的暗寂天空像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空气中氤氲着浅蓝色雾气。仙界入凡尘,凡世接烈焰魔地,魔域衔万年雪海冰山。明明是两极分化的地界,却可以完美的接壤在一起。呼啸的寒风似在她脸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霜,路思凉冷的抖了抖肩,伸手拢了拢衣裳,身子往里缩了缩。她心里更坚定了苏慕翎已经离开了,这外面她都已经受不住了,想来那寒池的水必定是不能碰的。鬓发被吹的纷飞,深夜的雾气令人有些分辨不清方向,路思凉往里挪着步子,几步一顿,终于拂去雾气堆积的面纱走到离池子不远处。她眯了眯眼,瞳孔骤然紧缩。池水上结着一层如蓝色玻璃般厚厚的冰,接着土壤的一块冰似被人强行打开了一个不大的窟窿,冒着寒气的水汩汩涌上冰面扑腾。池边蹲着一道身影,苏慕翎面无表情的将衣裳放入池水中洗刷,然后拿到岸上敲打。青丝墨染,背脊直挺颇有仙骨,举手投足优雅淡然,就好似在处理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只是偶尔蹙起眉头,动作交替之间也有些停顿僵硬。寒风凛冽。苏慕翎手指已变得深紫,钻心的寒意渗入肌肤让她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她已冻僵的毫无知觉,唇色惨白发紫,每个细胞都在打着寒战,身体里的血液也好似凝固了般。素白的衣裳被冰雪覆盖了一层厚重的银衣,似一具冰雕。女人面色苍白,动作机械,手臂已然快要动弹不得,却依旧坚持着将衣裳放入寒冷的水中,五指在其中不断重复浸泡。凌厉的寒风呼啸,寒天冻地。路思凉难以置信的僵在原地,那袭孱弱不堪的身影令她几欲呼吸一窒。回过神来后,她猛的冲入风雪,将人扯起,肌肤相触之际她陡然一惊,厉声道:“你疯了?!”面前人的脸白如印纸,在抓上苏慕翎的手腕之时就像抓住了一个硬邦邦的冰块。她连忙去探面前人的脉,才惊觉其内没有丝毫运转的灵力。这人是不是疯了!要是她晚来一些,怕是就真的要看到一具冰雕了!苏慕翎黑漆的眼珠微移,微颤的睫毛似也凝了一层寒霜,被冻僵的惨白嘴唇无力的张了张:“凌...阙。”声音无力的似一阵风就能吹散。她知晓凌阙希望她如此,便没有运转灵力御寒。寒风刺入她的肺腑,使她的身躯逐渐变得麻木最后连呼吸都困难。但这些都远不及凌阙带给她的痛的十分之一。脚已经冻的完全失去知觉,就像大腿处隔着空气直接连在了地面上,一碰即碎,她却皱着眉头,凭借依稀的感觉颤抖着向面前人挪去。离开前那个冰冷讥讽的毫无爱意的眼神狠狠揪着她的心,她知晓凌阙大抵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但她却又期盼着凌阙可以有一丝丝的不忍心,然后回心转意看她一眼。至少,不要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她眼里流露出几分苦涩,世人皆誉她情根断绝,功力无双,无愧于仙道魁首,却不知她的道在遇到凌阙的那一天就已注定破碎毁灭。跌落神殿,仙骨不复。大地银装素裹,树干晶莹剔透,犹如身处水晶宫殿。面前人似被风雪笼盖,身子僵直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却固执的看着一个方向,朝她走来。路思凉一惊:“你——”先随我回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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