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吗?怎会不失望呢。
他期待多年,本以为能完全摆脱它的控制,可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就像他奢求的东西,从来都不属于他。
像是习惯般,他很快就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彦邈道:“若有无垢之体,兴许还有一争之机。”
他淡道:“我答应过她,若不得她同意,不会真的碰她。”
彦邈道:“是心头血,取了心头血她不会死,你也不用那么痛苦。”
他嗤然轻笑:“用她的痛来换我的安适?你不若直接拿刀来剜我的心来的快点,也不用再治了。”
彦邈还欲说什么,他却抬手打断:
“好了,不用再说了,你与我算是交底之人,我以后都不想再听到这种言论。”
他称呼又再次换回来,“朕是个重欲之人,祈求的也多,但她始终凌驾于一切之上,彦邈……”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看到她痛,比朕毒发之痛,还要更痛千万倍,你可明白?”
彦邈没说话,他想,他是不可能明白的了。
第二日,天飘起了小雨,雨声淅淅,阶上苔藓新绿,小花摇摆,粉嫩可爱。
鹿呦抽了签,提着裙摆,低头看着签的内容,一时没注意前路,冷不防撞进一个人怀里,抬头一看,少年眉眼晏晏,红唇微扬,漆黑的眸似润了春雨般清亮,笑意分明。
“又是你?”
鹿呦皱了皱眉,往旁边一挪。
他不以为意,手指凭空变出了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撑过她头顶,身体却和她相隔着些微距离,轻道:
“师姐要去哪个擂台?我送你吧。”
鹿呦狐疑地看了看头顶的伞,连伞的颜色都和他一样,真的不是他吗?
但好像确实不是那把幽冥伞。
她又往边上一挪,挪出了他伞下:“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他便又跟着过来一点,中间又多隔了一点距离,伞皆倾在她那边,笑容依旧不变,只换了个话题:“师姐今日抽到的对手是哪个峰的,可有把握?”
鹿呦望着那张完美却略显稚嫩的侧颜,缓缓摇了摇头,他肯定不是云义,云义不可能是这样的。
她将木签收起,朝他虚浮地笑笑:“呵呵,你不觉得你这个搭讪方式有点老套吗?”
撑伞的人微愣,又很快笑起,赤红的发带被风扬起擦过他微弯眼角:
“原来这么明显的吗?我从未与人这般相处过,也从未与女子这般相近过……下一次,我争取再改进一些。”
他声音清泠泠的,像冷泉击玉,偏生音调极柔,便似瑶琴拨奏般娓娓动听了。
鹿呦讪讪地笑:“其实大可不必,我是不会——”
“呦呦!”
乌林的声音突然响起,也撑了把伞在前方朝她招手。
鹿呦回头看他一眼,“我哥哥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小师弟加油哦。”
她拍了拍他肩膀,便跑进雨中去找乌林了。
他停在原地,直至她身影不见,手中的伞倏然飘落在地上,细雨洇湿眉眼,嘴角笑容淡去,眸里的光也似乎随她而去,冷寂如长夜雪山。喜欢满门恋爱脑,团宠师妹被迫修罗场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