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你都会背了吗?”池夏懵懵懂懂地睁大了双眼,看着穆晴墨色的瞳孔。“倒背如流了。”穆晴很不谦虚地回复道。池夏却知道穆晴没有大放厥词,从她之前提到过的每年阅读量来看,対方是个智商很高的天才。池夏点点头,表示懂了,她不应该自寻其辱,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看着眼前的文字,她每个字都认得,但组合在一起却变成了天书,看得她脑袋大。池夏心中感慨,她果真不是什么念佛的料,要是想不开了,也无法选择出家为尼这条路。很快,早课结束,池夏松了一口气,看向精神抖擞的穆晴。“我带你去香积厨瞧瞧,估计他们差不多做好饭了。”穆晴眼眸亮了亮,提议道。在寺院中,造办饮食的地方称为大寮,又名香积厨。穆晴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她带着池夏自然从容地跨过门槛,朝一个老师傅打招呼。“觉妙师傅,好久不见,您厨艺又渐长了,我还没进门就闻到香味了。”穆晴笑眯眯地朝站在一口大铁锅的觉妙夸赞道,闲适白净的她站在忙碌的香积厨里,却并不维和。“我瞧是哪位香客在说实话呢,原来是穆善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里的饭刚刚煮熟了,锅底沉结了一层锅巴,酥香可口,份量有限。”觉妙烧菜用的是口大铁锅,其中最大的一口锅,口径达一点五米,深一米,煮一次饭需要放5包大米、1吨水,煮出来的饭可供千人食用。不过,最受欢迎的反而是锅底的锅巴,淋上汤汁酱料,又是一道美味。因为限量的原因,先到先得,一般锅巴一出锅很快便被人一抢而光了。果不其然,穆晴一听这话,整个人变得更为乖巧,腆着张人畜无害的脸,笑眯眯地道谢。“鼻识缘香,悟道天人哦。”觉妙年纪颇长,却不严肃,拍了拍憨厚的肚皮,调侃了一句。“这位池居士和我一伙的,觉妙师傅可不能少了她的那份。”穆晴牵着池夏的手,将池夏拉到自己跟前,顶着觉妙那双充满智慧慈穆的眼眸,池夏经不住有些无所适从。“你这吃独食的茶壶嘴,居然会想到朋友,奇也怪哉。”觉妙看了眼池夏,又转眼调笑穆晴。“觉妙师傅,在我朋友面前,您还是给我留些面子吧,别显得我跟个吝啬鬼一样。”穆晴嘴巴一瘪,灵动的眼眸稍显委屈。穆晴一直在佛道上颇有慧根,圆通方丈甚至动过收徒的念头,却没想到穆晴这家伙不走寻常路,反而和香积厨的觉妙和尚打得火热,一心埋在了偷师学厨上。觉妙和穆晴也算是忘年交,时常在一块研究食谱。觉妙还时不时在圆通面前显摆,“香积厨上供诸佛,中奉贤圣僧,下施六道众生,是培福最快的地方,若能发心做事,吃苦出力,以一颗欢喜供养大众的心操办饮食,必能料理出菩提法味,众罪必消,万福必集;若能善用其心,烦恼情绪即是菩提道场,也是修忍辱最好的地方,比苦修诵经要好得多。难怪穆小善士总往我这里跑。”圆通虽然没有吹胡子瞪眼,依旧维持着得道高僧的气质,只是在觉妙走后,多吃了几口大米饭。觉妙用大铁铲撬起一大块厚厚的锅巴,几刀下去,将锅巴均分到几钵碗里,顿时馥郁、清冽的饭香,弥漫了开来。觉妙将调制的特殊酱料汤汁浇在锅巴上,一股奇异朴素的香味将池夏胃里的馋虫勾了出来,池夏看着酥黄的锅巴,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穆晴眼疾手快地接过碗,首先将碗筷递给池夏,眼眸一挑,轻轻笑道:“试试?”池夏抿嘴,腼腆地接过,小口咬了一口。浓郁的汤汁伴随着酥香的锅巴瞬间俘获了池夏的味蕾,好吃的让舌头都要打结。池夏微微眯起眼睛,觉得美食治愈心灵的功能,不外乎如此。“这算是觉妙师傅替我们开小灶了,吃完这个,我们再出去吃早饭。”穆晴像是只偷了腥的狐狸,朝池夏狡黠一笑。考虑到南北饮食差异,早上提供的早餐有面食也有米饭,不过素菜会比午饭配菜的种类少些。总归是尽兴而归。池夏摸了摸微微胀起的腹部,感叹寺庙真会养人,估计不消一个月,她便能吃成一个胖子。散了会儿步,又回到了住所,池夏恰好又看到了早晨提醒她穆晴去后院浇花的那位奇怪女人。池夏顿了顿,还是走上前,友好又不失分寸感朝她打了声招呼。女人显然很惊讶,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她连忙站起身磕磕绊绊地回应道,一张总是低着的脸也显露出来。女人长得其实很好看很年轻,只不过脸上没什么生气,郁郁寡欢的模样,个子非常高,比普通成年男性的个子还要高,池夏估计了一下,女人大概有一米八五的个子。或许是模特吧,真年轻,居然穿得这么朴素,从背影望去,不知情的人甚至能误会她是个男的。穆晴很是自然地扫了眼女人的脸,瞧池夏似乎対女人感兴趣的模样,便从容地坐到了女人侧対面的石凳上。“去年来这里的时候还没见过你,你是最近才来的吗?”“来,来了有半年了。”女人顿了顿,话语里半夹带着些西北地区的口音。女人大只却消瘦的身躯微微瑟缩着,眼神有些躲闪,却是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