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晴交叉在下颌的十指缓缓上移，撑在了额头。 那时她刚从人人追捧的大明星变成人人唾弃的渣女，她的房子卖了，车子卖了，珠宝首饰卖了，连衣服鞋子都卖了，唯一的代步工具是一辆电动两轮，还被黑粉大卸八块，车轮子都砸变了形。 钟颜逆光站在路灯下，像是披着夜的外衣游走人间的艳鬼，绝美的脸孔扬着温柔的笑意，红唇只微动了动，那几个黑粉突然痛苦地抱住脑袋，哀嚎着跌倒在地上。 可美人的影子里却凭空涌出无数黑影，像触手又像藤蔓，它们自钟颜影中延伸而出，迅捷又残忍，刀锋利刃般将那几人的影子撕得粉碎。 那天，她知道了，原来她只是钟颜的任务。 午休时间很短，两人车都没开，徒步去了附近的餐馆，找了个口碑还不错的店落座。 祝小雅一脸纠结：“我不敢说。” 可晴皱眉道：“那就别说了。” 不管“就”什么，钟颜都不可能真的被欺负，就像当初知道“张月华”不可能真的落魄一样，从始至终她都知道钟颜是装的。 当然，这是之前，现在钟颜怎么样她都不关心了。 祝小雅朝前探了探身，压低了声音道：“就这一上午工夫，乔雅安就被制造了一堆的‘不小心’，比如她的水杯‘不小心’摔碎了，她的裙子‘不小心’画上了洗不掉的记号，她走路‘不小心’绊倒，坐椅子‘不小心’坐空，就连上洗手间再回来，她的包都能‘不小心’自己掉进垃圾桶，包面划破，口红掰断，粉饼碎成渣渣，手机都没能幸免于难，摔得开都开不了机。” 祝小雅观察着她的脸色道：“我觉得吧……杀人不过头点地，再这么发展下去，是不是不太好？” 祝小雅说完这一长串，又小心翼翼问了句：“您觉得呢？” 她觉得可笑。 随即可晴又道：“不对，说小学鸡都侮辱了小学生，小学生只是幼稚，他们却是恶劣。” 不行，不能任事态继续发展，不能给钟颜继续赖在公司的理由。 可晴沉声道：“把这些人都记下来，交给hr，不用留着了。” 当然不是！ 就这一个表情，祝小雅不淡定了。 大小姐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粗俗的表情？总觉得大小姐和乔雅安之间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这是能说的吗？ 可晴道：“不然呢？” 说完这些，祝小雅又神秘兮兮道：“对了，咱们的计划成功了，现在全公司都知道我跟你有一腿……不是，我的意思是，全公司都知道咱俩是一对儿。” 不管钟颜信不信，只要在外人眼里她有恋人就行，以后钟颜再换壳子靠近她，她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