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后，莫岁慌张地尝试瞄准，想在兰德勒登上飞行器之前击毙他。 如果这一枪下去，真像兰德勒说的那样，其余卫星会随兰德勒的死亡而爆炸怎么办。莫岁完全不敢想。 莫岁紧紧盯着枪托上红色的绳结，很奇怪，他分明努力睁大了眼睛，那抹朱红色却还是在逐渐变得模糊。 兰德勒的身影越来越远，莫岁知道，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不管兰德勒能否卷土重来，起码是很难再让他受到应该接受的裁决了。 他知道自己很贪心，就是不想在两难中选择一个，而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心，总得付出一点别的代价。 “别太小看我了。” 不远处，兰德勒所在的飞行器已经在缓缓离地。 高能量热武器的启动需要时间，莫岁也不清楚兰德勒的飞行器防御力究竟有多高，因此，直接撞上去是威力最大、速度最快的拦截方法。 机甲与飞行器如同陨石坠地，纵使发射场地面铺就了体积足够的高强度材料与能量吸收材料，地表依旧在那瞬间被砸出硕大的深坑。 他一开始就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但当重力失控、巨大的冲击力波及至舱内，因为即将到来的疼痛，莫岁还是紧张地闭紧了双眼。 他只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玉鸣，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了一股极其温润的力量中，所有本该受到的伤害轻飘飘地就被化解消失。 玉色的光晕恰好散去，刚刚就是这股力量替他抵挡了冲击，随后，一个小玩意儿从半空落下，掉在了莫岁的掌心。 那是褚洄之给他雕的玉牌，碎了。 呆愣愣地望着手里的碎片，足足十秒后，啪嗒一声，莫岁刚刚死命憋住的眼泪毫无防备地滚落下来。 他迅速地擦了把眼泪，三两下就拆开变形的机甲舱盖，带着浑身的杀气冲出机舱，箭步跨到飞行器的报废机械堆上。 极重的一拳狠狠打歪兰德勒的脸，莫岁反手揪住兰德勒的衣服，将碎裂的玉牌怼到人眼前。 “别装死！这可是我男朋友送我的定情信物！你赔给我！” 大势已去，额角的血流向眼眶, 兰德勒目眦欲裂, 双眼被染得通红。 不过，事已至此, 已经无所谓了。 “好啊，既然不让我活，那就都去死吧！” “要死你一个人去死, 别再想拉任何人给你的妄想陪葬！” 大话谁不会说, 当谁没有意气风发过吗！ “好、好, 我倒要看看你能逞英雄到什么时候！你记住，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你的自大害死的！” 他要一点点完成引爆的过程，他要让莫岁无能为力地目睹灾厄一次次降临, 他要看着莫岁的精神在蔓延的火海中被一点点摧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