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勒·佩安。” 褚洄之平铺直叙地快速道： “现在需要办两件事。一，拜托赫莲娜夫人拖住兰德勒，他今晚必定会有大动作；二，需要可靠的人在兰德勒意识到之前转移走这里的受害者和证据，时间不多。” 可通讯很快被挂断了，这有点反常。 【哥，你知道夫人现在在哪儿吗？】 经过一整天的威逼利诱和推拉妥协，他手上这份开放低价武器买卖权限的提案终于即将进入关键的签字阶段，他得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大概半个小时之前，兰德勒公爵又一次向父亲提出了会面邀请，我不好拒绝，找了夫人帮忙，他们二人曾是战友，夫人代为应邀。】 手杖的末端敲在锃亮反光的地板上，缓慢地发出有规律的闷响，孤身坐在等候厅尽头的男人却并没有回头。 赫莲娜在他身旁的空位落座, 面容肃穆的男人这才扫了她一眼。 他微笑，开口问道：“我们有多久没单独见面了, 老战友？” “所以这是你我的最后一次会面吗？在你逃跑之前？”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不给人留情面。”他道。 谁是操盘者已经不言而喻，兰德勒几次三番想找莫晤沉协商, 大概也是为了在大厦将倾之前寻求利益合作基础上的彼此庇护。 当年在前线的时候, 兰德勒是唯一一个会挡在普通士兵身前的贵族指挥官，他曾经是万人敬仰的标杆, 也是口口相传的不败战神。 冷不丁地, 赫莲娜突兀开口： “后浪拍前、薪火相传, 没有人可以永远站在巅峰。光辉不再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权力和力量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赫莲娜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赫莲娜挺直的脊背岿然不动，并没有因为兰德勒的话产生任何动摇。 兰德勒显然是没法接受不甘心的那一种人，或许是因为履历太过光辉，对他而言，连略微低头都像是活活打断他的脊梁。 赫莲娜没在意男人的反应，开门见山地说道： 兰德勒没有兜圈子，坦率承认道： 赫莲娜看向熟练进行利益交换的兰德勒，突然觉得有点悲哀。 “前辈，我刚进入军部的时候，是你给全体新人做的演讲。你说，身为军人，能依仗的只有自己的力量，自立自强、不求于人。” 兰德勒略一停顿，他靠向椅背，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赫莲娜诧异地看向他，好不容易压回涌上胸膛的失望与愤怒，她硬邦邦地回绝： 兰德勒神情不变，深棕色的眼睛斜瞥向她，话里有话地缓慢道： “未来是不受你我掌控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走到今天。” 二人对视，良久，兰德勒沉默地挽起了自己的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