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总是在掉眼泪？娇气包。” 这个绝对不妙的小动作清晰地落在了莫岁眼里，他略微放下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兰蒙那支针剂到底是什么东西？” 按理来说，他原本应该无法承受针剂的药力，像兰蒙那样自燃而亡也是有可能的。 可他的犹豫在莫岁眼中完全就是不忍向自己明说真相的样子。 莫岁紧紧攥着褚洄之的手指，连声音都在发抖。他其实早就看出兰蒙的死因了，只是一直没敢往褚洄之身上联想而已。 “这倒是没错……” 莫岁全身发凉，少年连略显单薄的肩膀都在止不住地发颤，他自己却对此浑然不察。 好死不死，针剂正好打在褚洄之的左手，莫晤沉植入的控制芯片也在这里，甚至没法通过放血或者截肢来阻止药物成分向体内循环。 莫岁现在反倒不掉眼泪了，他擦了把脸，哭过后显得有些沙哑的声音里莫名蕴含着坚定可靠的力量，就好像他真的可以解决一切困难。 此刻绝对是褚洄之此生情商最低的时刻，他所有的意志都用于压制体内如有岩浆翻滚的诡异感受，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听出莫岁这么问的真正原因。 “……兰蒙，发作时间大概是五分钟。” “没关系，飞行器上有基础药物，我们尽量延缓药物发作的时间。” 可莫岁已经压根听不进去外界的声音了，他心理暗示似的自言自语：“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绝对不会死，肯定有办法。” 褚洄之提高声音，同时尽力抬起手捧住了莫岁的侧脸。 动作牵扯到全身的肌肉，简直像有人在拿锤子重重砸向他每一根感知神经，痛感在瞬间强烈到连忍耐度一向很高的褚洄之都有些无法忍受。 “我不会变成兰蒙那样。这种药物只对非兽化者致命，虽然我没有兽化能力，但你知道，我有其他的力量来源，也算歪打正着，这种药物对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危害。” “什么意思？” “是我理解的意思吗？真的吗？你没骗我吗？你不会死是吗？” “这是什么问法？听到这个消息不高兴……”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两人相拥的姿势维持了好一会儿，直到褚洄之的肩窝处感觉到一团冰凉的水渍。 褚洄之稍微拉开一点距离，讶异地发现莫岁正咬着他的衣服领子无声哽咽，为了不出声音，鼻尖都已经憋得发红。 “不要问我。我今天掉眼泪的份额已经超标了，再哭实在是太丢脸了。” 怎么能这么可爱，像被大雨淋到绒毛潦草还要昂首维持仪态的名贵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