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的年龄比现在的你还小一些, 她只有十七岁,却是十几个孩子里年龄最长的。阿余是我们所有人的姐姐, 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妈妈。” 他比她大十二岁,是唯一一个把她视作需要被照顾的小女孩的成年人。他沉稳俊朗, 更善良可靠, 除此之外,这位在主星叱咤风云的政界新秀, 居然还会笨拙地向她学习该怎么给孩子们讲睡前故事。 日子越过越好,阿余也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完美, 她不知道也不在乎莫晤沉有没有对她动过心,她从来没有奢求过这个。 阿余在门口等了整整一天,直到裙摆被凌晨的重露彻底打湿,她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房间。 莫晤沉结婚了,结婚对象是主星一位拥有皇室血统的公爵独女。 那天,阿余反复读了这个有些拗口的名字很多遍。 她不仅拥有一个有名有姓、完完整整属于她自己的名字,还可以被其他人称作“莫夫人”。 她是慈善新闻上出现在莫晤沉长长资助名单里一个短小的二字词语,是盛大的婚礼进行曲中一个微不足道、无需在意的错音。 那时候,阿余会准时收看所有梅薇思参与的综艺节目,她学习梅薇思分享的食谱、听梅薇思在中心音乐厅演唱的录音带、攒钱购买梅薇思同款的礼服。 莫晤沉在政坛风生水起,不再需要刻意包装形象以获支持,他再也没有来过第三星区。 变故发生在八年后。 杂食性的恶禽垂着腐臭的涎水,吃掉了花草粮食、吃掉了房屋建筑、甚至吃掉了四处逃窜的居民。 “阿余姐姐是个很神奇的人,她的生命力总是那么旺盛。我那时候只有13岁,她在我眼里简直像个超人。” 家园被丧鸦占据后,原本发展还算不错的福利院又只剩下了十几个孩子。阿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沓可以远渡第五星区的星际船票,要带所有的孩子一起离开。 阿查回忆道:“5月8号,23点14分,我的座位号是f区17排h座,阿余姐姐的座位在我旁边。” 阿余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活下去,她在哪里都可以笑着生活。 讲到这里,阿查的眼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恨意,手指和嘴唇都在颤抖,他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放松死死咬住的牙关。 那时候星枢的规模还没有现在庞大,业务也不像现在成体系,基本就是个由一群烧杀抢掠的流氓勾结而成的草台班子。 在兽潮中也不曾彻底垮塌的断壁残垣被付之一炬,阿余和孩子们没有赶上那趟星际航班。 他们留下阿余是因为阿余足够年轻漂亮,留下他则是因为阿余一直死死抱着他。 莫岁的语气听起来很僵硬,不是因为他无法共情,而是因为他已经完全麻木,就像一台接收了过多信息的处理器,距离崩溃死机只差一线。 毕竟星枢逍遥法外的现状是莫岁亲眼所见的,所以他想当然地以为星枢当年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阿查给出的回答与莫岁预想的不同,他摇了摇头,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