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开一面？” 他咬牙切齿，眼底泛起通红的血丝：“我恨不能把这艘舰船上的所有人都一个个亲手捅死，你问我他们有谁值得被网开一面？” 莫岁点点头，设置好航行舱的发射时间：“行，知道了，那我先送你离开。” “你等等！你是谁？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我要留下！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 看来是捆得还不够紧。莫岁蹲下身，将刚刚因为心软没有完全扣紧的束缚带进一步收紧到极限。 因为不明的执念，他声音发紧，试图说服莫岁把他放开： “我曾经以为扬加死了星枢就会分崩离析，可扬加死了还有兰蒙，兰蒙死了，还会有新人被推上位，只要后台不倒，星枢就还会死灰复燃。” 阿查棕色的眼睛深深凝视着莫岁，带上恳求与哀怨的神色。 他恍然想起，幼年时，在哄他入睡的时候，阿余好像也经常会用这样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 虽说等幕后主使垮台后再处理星枢才能斩草除根，但这样的方案太过理想化，其实并不可行。只有先行斩断爪牙，吃痛的幕后主使才会露出马脚。 莫岁打开医疗箱，阿查看到他的动作，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了股力量。他猛然从座位上暴起，却又被束缚带狠狠按回了原位。 看到怀表飞出，阿查脸色一白，他也顾不得再和莫岁掰扯什么，慌张地请求道： 这点小要求无关紧要，莫岁当然可以满足。 莫岁蹲下身，捡起怀表、翻过表盘。 表盘里有一张老照片。 照片中间有一道深深的折痕，显然是阿查为了分隔开两个人才这么做的。 但这些都不是让莫岁大脑宕机的原因。 阿余，和年轻的莫晤沉。 自己和他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 有个匪夷所思至极却处处合情合理的答案一点点浮出水面，或许是因为本能地想抗拒尚未到来的冲击，莫岁一团乱麻的大脑自动停止了思考。 多年以来桩桩件件的异常早已无法掩盖，只是缺少一根将所有冠冕堂皇的粉饰都引爆的导火索而已。 不可以逃避，莫岁，不要糊里糊涂地蒙蔽自己。 即使一遍遍劝自己鼓起勇气，在真相面前，莫岁还是无可抑制地感到害怕。他怕真相比他想的更加残酷，他怕得到真相后，他会除了真相一无所有。 就在这时，冰凉空洞的胸膛突然感受到完全不来自于他本人的热流，莫岁茫然地低头，看到揣在心口的传书符篆泛起了微光。 莫岁展开符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