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洄之当然有他自己的计划，他动的手脚也必定不会让兰蒙看穿，但这么一天下来，灵力的消耗总归是实打实的。 脚步虚浮，他克制着指尖的发颤打开房门, 进屋后便把自己重重地摔进了睡眠舱里。 他留在屋内，听到开门的响动就立刻飞出了自己的小窝, 本来想跟褚洄之交换情报, 却被睡眠舱里看上去半死不活的人吓得全身的羽毛都抖了抖。 莫岁慌忙降落, 用脑袋拱了拱褚洄之的手，他简直分不清褚洄之现在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 “……只是有点累，让我睡一觉就好。” “放心吧，我没事。” 莫岁往前跳了跳，本来还想再仔细问问，可视线落到褚洄之脸上，他心脏一酸，一肚子想说的话都瞬间泄了气。 微蹙的眉峰显然昭示着主人连休息都不安稳，面具和防护面罩坚硬的边缘在白皙脆弱的皮肤上磨出了深深的红痕，眼下乌青、嘴唇发干，就连一贯柔顺的发丝都显得失去了光泽。 简直感觉是有人在拿他最喜欢的珍藏级雕刻军刀锄地，莫岁气得牙根痒痒，恨不能现在就去把兰蒙给捶进地里。 倒也不是莫岁想飞得这么不稳定，只是打湿的布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现在自身的体重，他能飞起来已经堪称奇迹了。 洗去浮尘，褚洄之的脸看着比刚才顺眼了不少，累到翅膀发酸的莫岁舒了口气，打算洗干净毛巾再来一次。 眼前的阴影时远时近，半睡半醒之间，他只感觉有个小团子扑腾着翅膀在他身边四处乱撞。 可视网膜刚刚接收到外界的信号，他就看到个圆滚滚的球型生物叼着块体积有它两三倍大的毛巾，正向自己俯冲过来。 下一秒果然，小肥啾一个踉跄，毛茸茸的团子和湿漉漉的毛巾便滚在了一起，乱七八糟地就朝褚洄之砸了过来。 遭受重创的褚洄之闷哼了一声，他现在要还是睡着的，绝对会怀疑自己被鬼压床了。 就在这时，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倒头睡去的褚洄之用手掌轻轻按住了他。 男人依旧没什么精神，困倦喑哑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鼻音，闷闷地在莫岁耳边响起。 褚洄之原本是想叫岁岁的，但他没有灵力传音，又担心隔墙有耳，索性就换了个对宠物来说很常见的称呼。 “乖一点，明天还要早起，睡觉吧。” “晚安，宝宝。” 太犯规了，这让他怎么晚安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舷窗外星光的晕轮都变了颜色，心跳终于恢复正常频率的莫岁才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窝里跳了出来。 莫岁耐心地等了一小会儿，确认褚洄之的确沉入梦乡，没有突然醒过来的可能性。 一下不够，莫岁又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