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少年的脸庞莽撞却坚定，他迎面撞上温暖的光晕，周身都被镀上一圈灿金色的微芒，那双明亮得过分的眸子却衬得日光都黯淡。 像是被狂风揉皱的湖心，褚洄之眼波颤动，他紧盯着眼前奇迹般出现的人，有点呆愣地组织措辞： “是我，你没出现幻觉。我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您没必要阻止褚洄之，我已经知道了。” “谁放你上来的？管家呢？” 温和坚毅的女声响起，身着军装的赫莲娜夫人于门外现身。 她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部，十天半月不回莫家也是常事，按理说不该此时出现在这里。 莫晤沉皱眉：“赫莲娜，你应该记得，我们的原则是互不干涉。” 因为腿上的旧疾，赫莲娜的步伐略显迟缓。她缓慢地走上前来，女人瘦削却挺拔的身影挡在了两个少年的身前。 “我不关心您需要这个孩子为您做什么事，但是，给孩子们一点道别的时间应该不算过分。” “只是十分钟而已，您会同意的，对吧？” “你们两个还待在这儿干什么，去莫岁的房间聊吧，十分钟可是很短的。” 其实两个人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恰恰是因为时间紧迫, 谁也不愿意让独处时仅剩的一点自由的时间也变得紧张。 床褥柔软蓬松, 每一分因重量而产生的形变都被放大，就算没有看向对方, 身边人的存在感也足够强烈。 总不能真的浪费掉这来之不易的十分钟，褚洄之打破沉默，低声问莫岁： 莫岁打开光屏, 把拍到的机械臂的照片递到褚洄之面前。 “而且你挂我通话, 两次。”莫岁忿忿不平地翻旧账。 “原本是想着灯下黑才往你装备库里藏东西的, 看来是老天都嫌我这么做太欺负人。” “所以，父亲他, 真的用人体炸弹威胁你？” 他摸了摸鼻尖，避重就轻： 这人在说什么废话。 “伸手。”他命令道。 白皙小臂上延展的红斑触目惊心，莫岁用拇指使劲蹭了蹭那块皮肤，像是想把那块难看的红色擦掉似的。 褚洄之点头，据实道： 小少爷不满意这个答案，漂亮的眉毛很大幅度地皱了皱： 褚洄之没忍住笑出了声，并没有回答莫岁。 但莫岁讨厌这种不得已的万幸。 褚洄之不清楚莫岁这样问的用意，为了让莫岁放心，刻意把话说得很满： 听到这个答案，莫岁低下头，额发投下阴影，遮住了他眉眼中的情绪。 尽管不知道莫岁要干嘛，褚洄之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任由莫岁下一步动作。